包位。她虽然拥有自己鲜明偏好,讲诗时却将注意力均匀分布到每个诗人独特禀赋、气质、技巧和人生经验上。她能够欣赏自己并不赞同诗人,将他们好处说给与那些诗人气质相投读者听。初次阅读先生著作时,注意到先生所喜爱那些在道德情操上堪称典范诗人。而此次阅读,却使注意到那些之前忽略诗人。他们存有瑕疵,因软弱、虚荣、自大或轻浮而没有度过完美生,但他们人性中光芒与阴霾样记录在诗歌之中,经先生讲解而为后人得知。如果说少年时阅读经验全然被理想照亮,那此次阅读却增添对人生软弱和局限体知。
第二个发现来自和学生起学习古代文学史经历。在人人都指责学生不懂得古典文化今天,却觉得,有种不依赖于书本知识存在文化血缘。不管们接受多少西方理论,在理性上多认同西方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取得巨大成就,并愿意建设更开放社会和更具现代性政治制度,但在情感和审美上,们却被“写定”为东方样子。这样“写定”并不来自们接受中小学语文教育和思想品德课,而来自使用汉语——其中深藏着奇妙“语码”。基于这样理解,叶先生书成为学生启蒙中国古典文学最好蓝本,因为她正是基于个人情感和审美经验来讲授中国诗歌。她所重视兴发感动力量和诗词美感特质依然能够直接击中90后小朋友内心,使学生们第次感觉到诗人在千百年前恰恰为读者某个此时此刻写下诗歌。有些学生说,他们决定去考中国古典文学专业研究生,因为曾有过这样体验——当经历生命中某个重要事件或瞬间时,已经有句诗歌在那个时空中等他,使他感受到全然被理解和被说出。
毕业后每次去南开,叶先生问最多问题就是“有没有爱好古典文学学生”?记得第年圣诞节回去看她时,给她看个学生作业,第二年圣诞节去,先生还特地问起这个学生。如果今年先生再问这个问题,也许会对她说,爱好古典文学学生直是有,但是他们也要经过很多犹豫和迟疑,追寻梦想并且落空,然后又在落空中生出新希望和理解。迷茫和落空虽然如几度天风吹棹转,但咫尺神山,毕竟是海上年年见。山若其色不改,人又何惧于飘转?而这所有波折都是为赋予人生种富有活力完整性,使们少年、青年、中年、老年如同四季般各不相同,而流转无碍。
对于那些格外宏大问题,依然没有找到答案。但如今很庆幸曾有个关于古典文学梦想,并将它孵成职业。2014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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