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房间中,幽暗灯光下,谢岚山咬着牙,点点把臂上那道几乎见骨伤口再次缝合起来。这种枪伤没法去医院,碍着他现在身份是个逃犯,只能自己动手处理。
针线在皮肉中穿行,歪歪扭扭地像条蜈蚣,活儿干得实在太不漂亮,但能止住血就行。
伤口处理完之后,谢岚山仰靠在床头,大口大口地喘气。
现场没有沈流飞尸体,那只有两个可能,沈流飞已经逃出生天,又或者他落到穆昆手上。
他认为,以穆
拘留室里逃出来,除从小梁口袋里搜刮出张百元钞票,再没多余钱,只能顺服于现实,选择家小旅馆落脚。
旅馆隐于街角,外墙斑驳,看着很是貌不惊人。门外倒竖着偌大幅花里胡哨广告牌,上头写是夜住宿最低99元。谢岚山立定在旅馆门口,想想,决定进去跟老板打个商量,至少让他对付晚上,再弄点针线、酒精棉花之类东西来,把伤口处理下。
旅馆老板是个女人,看着三十出头,实则已经年近五旬,但风韵犹存,红唇杏目大长卷,艳丽逼人。这家旅馆提供某种服务,平日里往来住宿也都不是正经人,所以老板娘点不介意谢岚山身上那点血污,也没检查他身份证,很轻松就让他入住。
男女四目相视,再加上这整条街上泛滥暧昧红色灯光,种与情色相关微妙情绪伏于冰层之下,令人感受得到其下暗流激涌。
“谢谢——你用什香水,这好闻?”谢岚山把脸往对方颈边凑凑,微微阖眼睛,作出赏嗅朵花动情姿态。他眼皮上褶痕既深又长,簇幽光在他凹陷眼窝中闪烁跳跃,像江边瑟瑟荻花。他挑着抹勾人浅笑,充分发挥自己皮相之美,驾轻就熟地跟人调起情来。
老板娘根本对这样漂亮又风情异性招架不住,递出本厚厚本子,让谢岚山在上头登记下自己名字,又顺势摸摸他手。
打开本子拿起笔,谢岚山犹豫下,最后决定落笔两个字,叶深。
既陌生又熟悉个名字,像是交割他段过去,又开启另段人生。谢岚山垂着头签字,任微长刘海遮住悲伤眼睛,落笔时手指发抖,整个人也不断轻微寒颤。每笔画,他都能感到心脏随之钝痛地跳动下,曾有两个灵魂在他脑海中血肉互搏,他竭力地反抗挣扎,最后还是只存活下来个。
遗憾是,不是他想要那个。
异性间无伤大雅地调下情卓有成效,老板娘提供免费晚餐,还带来干净衣物与医用针线。这里几乎每天都会上演瘾君子间全武行,她为生意兴隆,直体贴地替他们备着些急救医疗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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