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风坐在车上,黄包车摇摇晃晃,震得他浑身不舒服,正闭着眼苦熬,车轮好像咯到块石头,整个黄包车猛地镫下。
宣怀风难受得嗯声出来。
黄包车夫听见身后有声响,边继续往前拉,边粗声粗气地说,「抱歉啦,先生。这带,路
宣怀风苦涩地笑笑,「说来话长。」只说四个字,就没继续往下说。
谢才复见他脸色苍白,连说话都没力气,知道他病上恐怕还带着气恼,发作起来不是好玩,叹口气劝道,「先不要着急,回去休息下。等病好再来找主任谈谈,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他出到走廊,叫住个学生,「去,给宣先生在校门口叫辆黄包车。」
又走进来,扶宣怀风,「来,送你到校门口去。你今天坐车走,不要再走路。」
到门口,那学生真叫辆空黄包车在那等着。
替你上。」说完,把脸别到边。
宣怀风懵懵懂懂耳边似乎猛然被人放个很响炮仗,整个人都怔,安安静静坐着,半天没吭声。
教导主任见他不说话,又把手在半空中摔下,「薪金会叫财务给你算出来,今天你就领吧。至于收拾东西,看你还病着,也不用急。今天先回去,等哪天身体好些,再过来带回去。对,记得谢教员和你是个会馆,也可以请他代你收拾东西带回去。还有事,要到校长那去趟。」说完,自顾自出办公室。
宣怀风在椅子上呆坐着。
不知多久,才想起不该耗在办公室里。
谢才复让宣怀风上车,站在地上微抬着头和宣怀风说,「会馆里冷冷清清,伙计也不会侍候人,你不是在这里有个姐姐环境不错吗?不如要黄包车把你送她家去?地址是哪里?」
宣怀风立即把沉甸甸头用力摇下。
经过昨天事,现在去年宅,恐怕不但得不到静养,还要再添层烦恼。
年亮富要是得不到海关处处长位置,岂能放过他?必会逼迫他去应酬白雪岚。
宣怀风既然不肯,谢才复也不好勉强,吩咐黄包车夫到同仁会馆,还把车钱往下压毛钱,这才退开步,看着黄包车走。
他站起来,慢慢走回教员室。
教导主任通知财务给宣怀风结算薪金,小学校里消息比风还快,下子就在教员中传遍,几个没上课教员看见宣怀风进来,都抬头盯着宣怀风看,既有狐疑,又有怜悯,还有庆幸自己并非要离开那个。
谢才复刚刚下课,在走廊上就得消息,吃大惊,进来教员室把宣怀风拉到边低声问,「怎回事?都说你被开除,不是真吧?」
宣怀风点点头。
「总要有个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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