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风瞧那桌上七条眼,把手伸去摸张新牌,却又是张无用九筒,只好又丢出去。
白雪岚问:「刚才那张七条,怎不吃呢?有这张,牌就好。」
两人贴得极近,呼吸间,便有股白雪岚独有热气喷在耳鬓。
宣怀风不好揭破,微皱着眉,淡然说:「吃别人,不如自己摸好。」
白雪岚眼眸如星,淡淡微眯,笑笑,忽然转头对着那位戴翡翠扳指说:「周老板,你瞧,如今这海关总长,真不好做。又要应付里头,又要应付外头,好不容易有口吃,又遇上些不听话,专扯老子后腿。」
「三条。」
还未说完,隔壁那戴着翡翠扳指就丢张牌下来。
宣怀风愣。
白雪岚在他耳边呵下,问:「你不吃牌吗?」
宣怀风趁着旁人不注意,瞪他眼,才把两张牌放下来,吃张三条。
自己座位上,笑道:「你只管玩,帮你瞅着。」
宣怀风向厌恶打牌,但当着外人面,必须给白雪岚这总长大人几分面子,何况白雪岚今日出奇神清气爽,丰神俊朗,宣怀风偏着头看过去,刚好瞧见那抹笑,纵然有些玩世不恭,却又实在迷人。
便欣然从命。
宣怀风说:「你强着打,要是帮你输钱,可不要赖身上。」
白雪岚说:「都说帮你瞅着,哪能让你输?」听差忙搬张椅子过来,他就自自在在地坐宣怀风身边,看样子打定主意要当军师。
他在人前说话,向来儒雅斯文,未语先笑。
现在陡然说出「老子」这不文雅词来,却不显丝粗鲁蛮横。
只是透着股危险凉意,让人神经倏地扯紧。
宣怀风下意识警惕起来,打量白雪岚正看着这位两眼。
他和商户不常打交道,这位从前并未见过,刚才听白雪岚这说,才知道是姓
过会,又是这位上家,打出张七条来。
宣怀风知道他是存心想让,不禁有些尴尬。
心里明镜似。
这些人都是首都有钱商户,总有些事要仰仗当海关总长白雪岚,今晚多半是故意奉承来。
可玩牌就玩牌,弄出这种人人皆知作弊来,很没有意思。
牌是宣怀风进门时已经砌好,牌未发。
正好是宣怀风坐庄,该他第个打牌,他瞧瞧竖在面前溜平平整整麻将,心里不禁笑,眼睛微微斜看白雪岚下,低声说:「你是摸手臭牌,不肯玩,才拉顶缸?」
边说,把手里刚刚摸到张九筒打出去。
白雪岚很是从容,说:「这牌不臭,再摸张三条,张七条,就是副好牌。」
宣怀风说:「金三银七,哪有这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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