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这句话,那女人如得赦令样,放下酒杯,捂着脸嘤嘤呜呜地走。
展司令把头往四周看,见女人们都愣着,唱曲儿也停,把眉头皱,说:
桌子里外,别姑娘们都花容失色,人人噤声,你看看,看看你,不知怎办好。
展司令见冷场,哈哈大笑,挑起坐他膝盖上那个姑娘下巴,瞅着她问:「怎不说话?怕什?你又没有惹生气,用不着怕,疼你。」
端着杯酒,喂到她嘴里。
问她,「香不香?」
那女见他这凶狠,生怕自己也违逆他,强笑着说:「香,司令赏酒,比什都香。」
说:「你刚才逗得高兴,给你个大奖赏,让你坐姜师长腿上。讨他欢喜,你今年脂粉钱全有着落。」
那姑娘听是个师长,那是无论如何要巴结,赶紧起来,要请姜师长坐。
不料抬头,却见着张鬼脸,少颗眼睛不说,脸上从耳边到脸颊好大块疤,连鼻子都削小块去,实在可怕,吓得惊叫声,捂住嘴。
姜师长这副尊容,早吓唬过不少人,他见怪不怪,也不理会那女,便坐下来。
反是展司令不满意,问那粉红衣裳姑娘说:「你怎不去讨姜师长欢喜?话,你没有听见吗?」
展司令乐,在她胸上狠狠拧把,然后又扭过头,瞪着那挨打女人说:「不是姓展爱打女人,是你太不识趣,对下属不尊敬。不过,并不是不讲理人,你如今给师长陪个罪,仍旧陪他去,大家高高兴兴,比什都好。」
那女唇边拖道血,连擦也不敢擦,被马弁在肩膀上狠狠推把,只好上来,端杯酒,对姜师长说:「刚才是错,您大人有大量……」
手捧着那杯酒,哆哆嗦嗦,撒大半在桌上。
姜师长正眼也不瞧她,举手把推开她递过来杯子,对展司令说:「司令,用不着。」
展司令说:「你看不上?那不错。们广东军,可以瞧不起别人,可不许别人瞧不起们。你下去吧,没你什事。」
那姑娘瞅瞅姜师长那可怕模样,脸色发白,战战兢兢说:「司令,怕……」
展司令巴掌拍在桌上,连酒杯都震翻,撒桌子白酒,瞪眼睛骂起来,「他娘!你当婊子,还怕男人?你是个什贱种,还敢嫌人不漂亮?来人!给掌嘴!」
便有个马弁上前,拽得那女人打个转,手扬,啪啪甩两个耳光。
那女嘴角顿时淌出血来,丝殷红渗到厚厚层白脂粉里,越发地显得白白,红红,格外扎眼。
她眼泪立即滚下来,又不敢哭出声,只浑身打颤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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