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飞笑道,「你也糊涂。白总长既然发话,他还能不留下钱?」
宣怀风叹道,「到底有些不同,还是请你收着。其实也知道,钱多钱少无妨,但以姐姐脾气,要让她肯使钱,如今是不容易。」
白云飞听,也不禁叹声,便把茶几上钞票收起来,劝慰他道,「凡事都该往宽处想,你好歹还有个亲姐姐,她再骂你恨你,你还能盼着将来见面和好。换在身上,若有这个能管束自己亲人在,要拿眼珠子去换,也是愿意。所以你说,有什过不去呢?」
宣怀风默默听着,只是苦笑,「就盼着将来吧。」
白云飞知道这是他块心病,略说句就打住,换过话题,只谈些外省有趣风物。他为人清高,可其实是善谈,因为是大家子出身,从小受着最好教养,谈吐优雅,很有种不知不觉中令人轻松本事。
,「如今清净。看你这模样,是不是有什话,不好当着她们说?」
边问,边为宣怀风添热茶,在宣怀风隔壁椅子上坐下。
宣怀风笑得有些赧然,「有件事,只怕是要麻烦你。」
白云飞问,「你最近到外地去,要照看年太太?只管放心,这是做朋友分内事。定常常去看,若年太太有什吩咐,自然也会传递消息。」
宣怀风微愕,「你怎知道要去外地?」
宣怀风被他话吸引去,心里愁烦消解七八分,脸上也渐露出点笑容来。
两人谈到饮食,宣怀风忽想起从前白雪岚所发表菜系论,顺嘴讲出来。
白云飞抚掌笑道,「白总长果然妙语。山东菜那味道,比喻成豪气冲天,顶天立地大汉,那是再确切不过。你这番过去,这大汉滋味,无论如何要好好品品。」
宣怀风听多白雪岚邪言邪语,以为白云飞这话也是语带双关,抬眸往白云飞脸上瞧,他神色间又很自然,心忖大概是自己多心。
虽如此,可心中这样番想来,脸上已阵发热,便不好意思再坐,胡乱应付两句,起身告辞。
白云飞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微笑。
宣怀风明白过来,「是总长已说过什吗?」
白云飞也不瞒他,坦诚说,「白总长办事,向是很细心。蒙他信任,也向交代两句。」
宣怀风把头缓缓点点,垂眼想片刻,从口袋里掏出卷钞票。那钞票卷成卷,用根缠着细线皮筋捆着,显然是早就准备好。
宣怀风把那卷钞票轻轻放到茶几上,「姐夫被海关辞,家里生计大概要出点问题。他那为人,也不理会,就怕姐姐受委屈。这是新领薪水,请你拿着,只是帮衬时候,别漏出口风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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