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风正下车,看见护兵这样霸道,刚要说话,宋壬已经抢在前头喝
白雪岚笑道,「离山东还有几千里,你就急得蚂蚁上热锅?想见老婆孩子,也不必到这份上。」
宋壬难为情地嘿嘿笑,「这不是怕误车嘛。总长,请上车。」
拉开车门。
上车,宣怀风才觉得奇怪,问白雪岚,「怎没瞧见行李。」
白雪岚说,「早就让孙副官带着几个人,送到火车站去。还等这时候?」
次日天越发冷,宣怀风被白雪岚从被窝里掏出来,还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
坐在床边呆片刻,见出门衣服已经取出来,整整齐齐放在手边,白雪岚又将听差早已擦得亮澄澄双黑皮鞋拿过来,宣怀风也就不好意思再不动,只好下床,往浴室里洗漱番。
出门时,冷不防被白雪岚拿住,亲口,打趣着说,「丑媳妇终得见家翁,是不是?」
宣怀风问,「是丑媳妇吗?」
白雪岚笑道,「俊得很。谁敢说你个字不好,把他生撕蘸卤汁吃。」
首都火车站,从不曾清闲过,早晚都是人挤着人,似乎天底下旅客,总在匆匆忙忙地上路。只远远往大门看,就是数不清人头,提着藤编箱子年轻学生,穿着西洋装时髦夫妻,拖儿带女父母,比比皆是,擦身而过,谁也没空理会谁。
些或不知为什缘故,无处可去人,在地上把捡来旧报纸乱铺着,行李堆在上头,人就挨在行李上,旁若无人地睡大觉,颇有众人独醒独睡意味。
还有那些做苦力人们,大冷天里也还只穿着件破破烂烂背心袄,手里提着麻绳和扁担,随时寻找着生意。林肯轿车在火车站门前停,便是大群地冲过来,争先嚷嚷着,「先生,先生,给您抬行李,毛钱搬两大箱子!保管给您送到车厢门上!」
护兵们哪容他们近宣白二人身,早把汽车围圈,谁敢稍近些,就是狠狠推,「远点!远点!冲撞们总长,把你关到鸟笼子去!」
除凑过来苦力,连从车旁经过路人,都被他们推得趔趄。
宣怀风拿手挡他脸,「对不住,你诚信已经丧失。昨晚谁说洗澡就睡?怎转眼,你又在浴缸里……」
话没说完,自己反而先红脸,拿床上准备好衣裳,件件慢慢穿上。
白雪岚昨晚食言而肥,大概也有些心虚,并不狡辩,含着笑在旁边帮衬递衣服递背心,等宣怀风把羊毛大外套穿好,拿条白围巾来,亲手给爱人围上。
两人道吃早饭,出到大门,宋壬早就在林肯轿车旁等着。
见他们,就迎上来说,「总算来,要是再过点还不见人,就要进里头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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