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队人里,只戴芸个女子,女人体力和男人比起来,总是不及,路走着,现在似连抬脚也显出艰难来。
宣怀风不由怜惜,对戴芸说,「搀着你罢。」
戴芸也不矫情,低声说,「多谢,是实在跟不上,只怕拖累旁人。」
白雪岚冷眼看着宣怀风搀她走十来步,忍不住过来,对戴芸道声,「得罪。」
便把戴芸打横抱起来。
然则首都雪再好,又哪有沾着白雪岚气味雪好?
走着,走着。
白雪岚又笑道,「还说等忙完公务,们也罗曼蒂克番,去春香公园,租条小船来划。果然,没那样福气。」
宣怀风走得久,呼吸里带热意,轻吁道,「虽不曾有那样福气,但你又有另番福气。只说今日,老天爷不就给你个惊喜吗?」
白雪岚低声道,「等到地方,洗澡,报答你。」
宣怀风说,「你快去吧,救得个算个。如果积阴德,必有你份。」
张大胜倒是很信这个,听宣怀风话,十分高兴地去。
白雪岚安排妥当,把宣怀风叫去,出发往北。众人为减少行李,都尽量把衣服穿在身上,裹得粽子般,扛着枪,挥着鞭子,赶马拉木橇。
宣怀风临走前,回头看远处那些车厢,见有人或彼此搀扶,或拿对象充当拐杖,或惶惶然提着行李,陆陆续续地往东边走,大概是朝着某个村子方向。
知道他们也行动起来,宣怀风心里稍稍好受些。
戴芸轻叫声,但旋即又有份惊喜,便不再做声,任白雪岚抱着,瞧他如何行事。
白雪岚快步走几步,追上架躺着伤兵
宣怀风被他目光盯着,心脏猛跳几跳。
忽听身后呀声惊呼,是女子音调。
宣怀风忙回过头,「戴小姐?」
戴芸答说,「衣裳叫根枯枝勾破,不碍事。」
宣怀风放心不下,特走过去瞧瞧戴芸,果然右边大外套上破处,再往下看,她穿双厚棉鞋。这种棉鞋并不为走雪地穿,如今不断踩在雪里,已湿小半,想来极冷。
木橇要装行李和伤员,是以连白雪岚也没有享受资格,和宣怀风起徒步走着。白雪岚见宣怀风回头望那头,笑问,「都安排好?」
宣怀风愣,把头转回来,望在白雪岚笑脸上,也回笑道,「不敢说安排好,就是尽份心力吧。」
他知道白雪岚脾气,白雪岚又何曾不知他脾气,早猜到他是要管这档子事。
两人经过场生死枪战,身心都已疲倦,和队伤兵,跋涉在天寒地冻中,却不觉得如何艰难。脚踩在雪上,走步就咯吱声,对宣怀风这南方人来说,既是冷,又是种别样趣味。
他也在首都见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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