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造福社会吧,姑娘。”
他们沿着E18公路向东行驶,路上,卡丽一直望着窗外白雪皑皑的大地。她在想,初雪似乎总代表某种分野,抹去原有的一切,改变世界的面貌。阿克尔码头与天主教堂枪案之后那几个月过得兵荒马乱。警方果然受到了抨击,公众指责他们安排极其危险的单人行动,不顾警员安危。不过西蒙依然得到了英雄般的厚葬,被誉为人民的警官,他勇斗城内的犯罪分子,为正义献出了生命。局长帕尔在悼词中说,即使他偶尔打破规则,人们也不会揪住不放。而且说起来,他其实也并没完全遵守挪威的法律。帕尔不会对他的品行吹毛求疵,因为帕尔自己毕竟也突破了挪威法律的边界,把一部分资产转入了注册在开曼群岛的匿名信托基金账户。案子办完后,卡丽曾直接找到帕尔,她一直在查是谁在帮洛夫特斯家付水电费,最后查到了他。帕尔当场承认,也没有过多地解释,只说这样做并不违法,他只是出于好意;为了减轻自己的负罪感,因为阿布z.sha后,他一直为没能照顾好桑尼和他母亲而自责。帕尔说这笔开支不小,但这样一来,那孩子出狱以后至少还能有个住的地方。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也慢慢接受了“执剑佛陀”销声匿迹的事实。莱维·托,也就是双子死后,他的圣战似乎就告一段落了。
艾尔莎的视力提高了不少。西蒙下葬几周后,卡丽过来看她,她告诉卡丽美国的手术成功了百分之八十。她说没有什么是绝对完美的。人生并不完美
雪花仿佛自下而上,从一道晦暗而深不可测的天渊中升起,附着在一片由马路、人行道、汽车和房屋连成的穹顶上。卡丽弯着腰,在台阶上系靴子,从胯下看到上下颠倒的街道。西蒙是对的。转换角度、改变方位,你就会看到不同的景象。盲点是可以弥补的。她花了点时间才明白。明白西蒙·凯法斯对很多事情的判断都是对的。他不是每次都对,但命中率也高得让人恼火。她正过来。
“祝你今天过得开心,亲爱的。”门口那女孩亲吻卡丽的嘴唇。
“你也是。”
“我得打磨地板,估计开心不到哪儿去吧。不过我尽量。你什么时候回来?”
“晚饭时间吧,除非有什么突发情况。”
“好吧,不过好像已经有突发情况了。”
卡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门外那辆车看着眼熟,半开的车窗里那张脸更眼熟。
“怎么啦,奥斯蒙德?”萨姆高声说。
“抱歉打扰你DIY装修了,不过我得借你女友用一下。”警监也高声回答,“出事了。”
卡丽看看萨姆,萨姆拍拍卡丽的牛仔裤兜。卡丽秋天就把短裙和西装上衣都收进衣橱了,不知为什么再也没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