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踏进怀亚特看守所的那一刻起,狱警们就把我的东西全部没收了。没有婚戒,没有手表,我失去了时间概念。天快亮了,阳光轻柔地穿过那条小小的缝隙。每一分钟都拉得很长,而我仍然耐心地等待着。我侧耳细听每一丝声响,每一次都希望狱警是过来找我的,要把我带上法庭,但是一个人影都没有。现在至少是早上6点。他们是不是把我忘了?我敲了一下门,没有反应。我再敲,越敲越用力。终于,有一个狱警肯听我说话。但这一次,我从他脸上读出来的不是恶意,而是惊讶。他向我信誓旦旦地说,不光他自己没有,同事也都没有收到任何指令,说要把我从囚室带到纽黑文法院。但是他愿意再去确认一下。
他回来了,向我确认没有这样的指令,绝对没有,日程表上没有写要提审我。我备感沮丧,感觉像要疯掉一样。我拼命让自己不被妄想吞噬。会不会是律师对我撒了谎?是不是她跟检察官串通一气?毕竟我对她一无所知,是阿尔斯通指定了她。我怎样才能相信她?我从未感到如此被动。我再一次用力敲打着门。狱警把头探进牢房,但他的同情心已经被耗尽了。我据理力争地向他解释着,那种疯狂劲儿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我精神不正常。狱警显得非常不耐烦。我告诉他,我必须和律师通个电话,这至关重要,这里肯定有个天大的误会,我必须出去,本来我应该被法官传讯,他将会把我释放。现在这一切都很荒唐,他应该帮助我!狱警转过身去,再次离开。1分钟后,他带着缓解我压力的一剂良方回来了——一本书。
这本书竟然是怀亚特看守所内部守则!这本50来页的书内容很多,其中规定在何种情况下,犯人才能向看守所管理人员提出抗议。我真想狂呼高喊,他们想怎么样?想把我逼疯吗?给我套上拘束服?慢慢地,我冷静下来。除了沉默和等待,我别无选择。过了很久……一直等到临近傍晚,我才和莉兹通上电话。
“怀亚特的狱警,”她对我说,“干了件大蠢事。他们把要提审您的事情彻底忘了!按照原定计划,庭审的确按时举行了,准备裁定您的有条件释放请求。但是法官发现您没出庭,所以决定把开庭延期到两天之后!”
挺住,深呼吸,直面现实。
“莉兹,事已至此,您一定要通知我的妻子。她肯定会担心的。”
“我马上去办。请您放心,皮耶鲁齐先生。另外,明天我会和我的老板一起去见您,还会带着起诉材料中的关键材料。我们需要一起看一遍。”
我被指控的具体内容到底是什么,我终于能一探究竟了。48小时之前莉兹交给我的那份起诉书摘要,我读了之后一无所获,上面留给我的问题比答案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