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以来,我与外界几乎失去了联系,以至于我根本没有注意到时间的变化。时值3月中旬,但是还在下雪。莫斯汉农山谷改造中心海拔1000米,天气很冷,几乎是滴水成冰。最不起眼的套头衫和长袖衫在这里都卖出了天价。但现在可不是犹豫不前的时候。几分钟后,我将在探视厅里迎来一场重要的会面。
我翘首以盼这一天的到来已经有3年多,他们终于来了,就在我面前。当然,我更希望在其他环境下和这些人碰面,毕竟我有那么多事情要揭露。但不管怎么样,他们确实来了。法国国民议会调查委员会主席奥利维尔·马莱克斯(共和党)和副主席娜塔莉亚·普兹莱夫(共和国前进党),同意长途跋涉6000公里来听我的讲述。我明白,这件事非同小可。马莱克斯说:“美国人可没打算让我们轻松。他们拖了一个多月才批准这次探访。”
很快,我就看出这两位议员非常熟悉阿尔斯通案件。我不必费口舌讲解美国正在干涉欧洲大公司的内部事务,他们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两年半以前,马莱克斯参加了国民议会的主题为“阿尔斯通之后,会轮到谁?”的专题研讨会,但是这些讨论始终没有触及具体细节。例如,他们并不知道美国的调查是何时启动的,或者阿尔斯通如何通过谈判争取延期支付罚款。我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解答他们的各种问题,填补漏洞,理清时间线,并强调某些日期有貌似令人不安的巧合性。
两位议员同样介绍了他们的情况。前一天,他们已经在老熟人卡恩检察官的陪同下,在华盛顿与美国司法部国际关系主任进行了面谈。在成功处理阿尔斯通案件(当然还有我的案件)之后,检察官卡恩得到了提拔,如今他是美国《反海外腐败法》部门的负责人。两位议员自然而然地问起拒绝引渡我的事情,而国际关系主任则闭口不谈,只说他不了解我的案子。这当然不是真话。我知道法国大使和法国司法部都曾直接提醒他们注意我被关押的境遇,但我已经不在乎多一两个谎言。更有趣的是,两位议员还就美国司法部对柏珂龙的宽大处理提出了质疑。“卡恩告诉我,他们没有足够的证据起诉柏珂龙。”马莱克斯说。又是一通谎言。只需看一眼阿尔斯通的认罪协议,就知道这不是事实。两位议员下定决心,等到阿尔斯通前首席执行官在法国国民议会宣誓做证时,他们一定要履行自己的职责,让他“吃点儿苦头”。后来他们也的确信守了这个承诺。
由于地处宾夕法尼亚州腹地的监狱里没有互联网,我只能通过零星的片段来追踪这次调查,信息来源只有家人寄给我的报刊文章。但是仅靠这些也足以了解情况。有篇报道的标题对事件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