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张照片中，她依然身穿芭蕾舞短裙和舞袜，剧院座无虚席，在她
更衣室中，玫瑰花插放在清水里，香槟冰镇在冰块中。她依然拥有她事业、
栋家宅、张文凭、纸出生证明。
知道应该为喷笔上色，凑近她圆润脸颊，但她看起来好像弟媳——荒谬至极。晓得，若毁损她面貌，似乎对她本人、这张相纸、喷笔中油墨、任何只将会拿起照片手、任何双将会看见照片眼睛，加诸残酷不仁伤害。
发誓从来没有兴起这种念头。静候心中激荡慢慢平息。麦克辛已经注意到神情，他问是不是不舒服。
“头昏。”跟他说，“头重脚轻。”
“你应该好好吃你午餐，而不是在隧道里晃来晃去。”他说，然后建议们将芭蕾舞伶留待明天修正。
大师。你不妨想想达·芬奇《最后晚餐》。”
杰出画作非常罕见。
麦克辛眉头皱，指指躲在列宁身后托洛茨基，这人非得删除不可，因为他当时绝对不在场。
“得
吧。”他语带轻蔑地说，跟往常样蔑视形式主义。“光是修正这幅油画就得花好多时间，你不必再跟解释整套西洋艺术史。反正绘画艺术原本就应该随着达·芬奇画下句点，趁着登峰造极之时收场。”
说来遗憾，恐怕是最后批g,m之前就读于“皇家艺术学院”画家。这些跟麦克辛样俗气后辈新人，自小在学校里沾着稀薄灰泥，还没学会画画就懂得审查。他们从来没有机会学习那些他们正在摧毁艺术，也不懂得鉴赏他们手下艺术品。
等到爬上木阶、回到
九三六年十月，有机会修正自己幅画，那是十年前作品，完成于九二七年，描绘十月g,m。在场无产主义阶级起义行动中，误将两个人画入抗争人群之中，这两人当时并不在场。还注意到其他错误，比方说株稍微歪斜、技法不佳白杨树，或是单调呆板、空空荡荡夜空，虽未接获指示，依然自行动手修正。个下午就做得完工作，花两星期完成。个人难得有机会重新来过。
麦克辛把另张照片放到桌上。
照片中位芭蕾舞伶浮悬于马林斯基芭蕾舞团舞台上，她左手高举，迎向盏隐匿聚光灯发出光影，漆黑秀发上戴着顶羽毛头饰，个若隐若现男子伸出双手，粗壮手指紧紧圈住她纤腰，可能是托举她、抛掷她、抱起她，或是接住她。摄影师自后台取景，前五排观众清晰可见。
“这人是谁？”
麦克辛耸耸肩。她是谁完全不重要。上面把她照片交给们，这就足以证明她已不再是个芭蕾舞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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