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小安慰:在九点半时,他问那对芬兰夫妇是否想看看推车上甜点,他们婉言谢绝,原因是他们已经又累又困。
午夜刚过,博亚尔斯基餐厅门已经关上。向安德烈和埃米尔道过晚安后,伯爵沿着楼梯来到三楼。他顺着走廊走半,然后脱鞋,凭借尼娜给他那把钥匙,他踮着穿着袜子双脚溜进322号房间。
多年以前,在某位女演员施展魔法之下,伯爵曾加入过隐形人行列。所以,当他踮着脚朝那对芬兰人卧室走去时候,他心里不住地祈祷:让维纳斯给他也罩上层薄薄水雾,就像为她那个在迦太基街头流浪儿子埃涅阿斯所做那样。那样,他脚步会无声无息,他心跳会静止不动,而出现在房间里时候他便像空气样不会引人注意。
此时正值六月下旬,这对芬兰人拉上窗帘,以遮挡外面白色夜空发出光亮。然而在两块窗帘布交汇之处仍有缕银白色光漏进来。借着这狭小光亮,伯爵走到床脚,打量番床上两位客人睡姿。感谢上帝,幸亏他们都是四十多岁人。假如再年轻十五岁,他们现在肯定还没睡呢。假如年轻十五岁,他们定才从阿尔巴特街吃完晚餐,而且喝整整两瓶酒,跌跌撞撞地回到房间,现在说不定正搂在起亲热。而年纪再大上十五岁呢?他们定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夜里都得起来上两趟厕所。四十岁?他们胃口能保证他们吃好,他们自制力能保证他们不饮酒过度,他们智慧让他们决定用顿好觉来享受孩子不在身边时难得时光。
没过几分钟,伯爵便从写字台抽屉里将这位先生护照和百五十马克芬兰钞票弄到手。他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悄悄地回到走廊上。走廊里仍是空空荡荡。
事实上,走廊空到连他鞋子都不见。
“该死!”伯爵心想,“定是值夜班员工顺手把鞋拾去擦鞋油。”
在番久久自责之后,伯爵不得不安慰自己:也许明天早上,芬兰人会把他鞋子交到酒店前台,然后,它们就会被扔进那堆无人认领物品中。他边沿着塔楼楼梯往上走边想,除这件事,其他都还算顺利。他也颇为欣慰。明晚这个时候……他打开房门时,心里还在继续遐想,却突然发现“主教”正坐在大公办公桌后面。
见此状,伯爵本能反应是无比愤慨。不单单因为这位蹩脚会计师,这个将酒瓶上商标统统撕掉家伙,未经邀请和允许便闯入伯爵宿舍,还因为他正大大咧咧地把胳膊肘放在那张凹凸不平桌面上。这张桌子上曾经诞生过众多极具说服力政治文件和写给亲朋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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