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没有？
敲着酒杯问她。
吃完
，都够难吃
。看，已经会撒娇。
吃完滚蛋吧。没理她碴儿。
她从椅子上下来，晃晃荡荡往里走。
换鞋！把声音放得很重。
心生钦佩，可以呀陈小姐。也钦佩自己，这要是别爸爸肯定扛不住。紧接着起疑：别男人也扛不住吧。
男朋友多大？很随意地问。
渔咯咯咯地笑，真是头
回看见，太好看。
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傻呀？渔问，脸上还没笑完。
真好看。
她皱眉头，厌恶地看着。
得。心说。真他妈不该生女孩儿。
做大虾沙拉，煎芦笋，白米粥，牛肉面，萝卜汤。
渔拣着沙拉里菜叶吃。
还会用筷子啊？讽刺她。
不能，你和住，没别人。自信地看着前方，找到丝为人父感觉。
同学家呢？她继续问。
感到耐心在消失，女儿是个笨蛋。
谁家也不行。说。再说你同学还记得你吗？
哼。她又冷笑声，大概是讥讽意思：别以为人人都像你，众叛亲离。
OK。她说。
那你叫什
？她问。
小鱼，或者，陈小渔，都行。
改名儿。陈小渔说。
改什？她妈大概给改姓，心想。
渔转身，晃晃荡荡去换。
洗碗时候，给刘水打电话。她老板，名画家，在纽约办展览，她同行。
你可不傻。说。你怎可能傻，你是生。
渔眼睛和筷子起往下撂，两条腿曲上来抱着，下巴拄着膝盖。经常喝酒。渔说。
酒量好吗？
反正没喝醉过。她抿着嘴，作云淡风轻状。
又变蠢货，心想。
四岁就会用。她眼角飞。
由此认出这是女儿，赖不掉。渔和样，满脸是星星，咬人眼睛。
推碗，给自己倒杯酒喝。渔问：能也喝点吗？
不能。你们不得二十吗？
家里和外面当然不样。渔不看，声音无动于衷地甜格儿，睫毛往下垂。
进门她就杵在墙边，挑衅地盯着，意思是：屋呢？
往里指，她穿着皮靴噔噔走进去，砰地关门。
坐下抽三五根烟，然后做饭。天正式黑，拉开窗帘，走到她门外拳头敲两下：吃饭。
可不等。渔出来坐下时候已经吃差不多。她还是那身儿，靴子没脱，衣服没换。
你没洗个澡？问她。
就叫Yu。同学都这叫。
吁？不怀好意地确认。
对啊。她不屑地回答。
真抱歉啊，看着车窗外头，露出笑意给人群赔礼，又是多亏，给世界添个小蠢货。
能不能住酒店？吁生硬又忐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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