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8 / 8）

…”友则边祈祷，边离开。

出门看，腋下已经被汗水浸湿。每次家访完都是如此。冷风瞬间带走友则体温。

轿车在国道上飞驰。友则下个目地是弹子球店。有位低保人天天去店里消磨时间，被街坊邻居举报。这样举报并不罕见，看到拿低保邻居成天吃喝玩乐，人人都会来气。

今天友则准备用照相机拍下对方打弹子球证据。否则直接找他对质，他也会搬出“今天是第次来”“今天碰巧有空”这样借口。只要拿到铁证，就能逼他写退保申请。这个低保人原本是建筑工人，声称自己腰不好，还提交医院开具诊断书。友则碰到净是这样货色。大半低保都被这种打着“弱势群体”旗号懒人领走。那可都是纳税人血汗钱啊。调来办公室之前，友则万万没想到自己生活在这样个社会里。然而他现在痛感，大半个社会都被“不诚实人”占据。

国道共有四排车道。两侧尽是红红绿绿大招牌，仿佛低俗主题乐园。“鞋”“酒”“书”……招牌上文字也是花里胡哨，拼命要吸引人目光，对市容造成致命影响。想想小时候，他曾坐着父母车路过这带。当时这儿还有秀美田园风光，当地孩子们正忙着放风筝，让他羡慕得紧。现如今，这里已经成综合超市、家庭餐厅与弹子球店天下。拜其所赐，车站门口商店街日益萧条，拉着卷帘门店面是越来越多。

这时，块大标语牌进入友则视野，上面写着“圆梦于梦野”。梦野市由“汤田”、“目方”和“野方”合并而成，把三个镇名第个音节连起来，就成“梦野”。[2]新市名并未引起大规模反对运动，可见大家都觉得这个碰巧拼出来名字还挺顺口。“向田郡”这个历史悠久地名就这样被世人遗忘。

雪下得越来越密，被大风吹，在空中形成道道白色横线。人行道上空无人。住在这座小城里，要是没辆车，连出门买东西都是个难题。

友则把暖气开到最大。挡风玻璃前光景是灰蒙蒙片，天是灰，路是灰，连行道树也是灰。

[1]日本曲艺之，类似中国相声。（若无特殊说明，本文注释皆为译注。）

[2]梦野罗马音为“yumeno”，由汤田（yuda）、目方（mekata）、野方（nokata）第个音节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