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去市民医院看过病,开了抑郁症的诊断书。给他看病的大夫说,他还有失眠和进食障碍的症状,除了吃药,还要打点滴。”
水野将诊断书摊在桌上,旋转一百八十度,推到友则面前。
佐藤气呼呼地扭过头,把儿子放进童车,牵着女儿的手回去了。
我要让你每周来办公室报到!友则对着她的背影,狠狠呼出腹中的恶气。他必须和有问题的低保人比耐性、比毅力。
“你还挺能干的嘛。”有人在他身后说道。回头一看,稻叶屈着一条腿搁在椅子上,笑得跟只狗似的。
“那个小丫头原来是飞车党的。她前夫也是。那群人尝到了低保的甜头,合起伙来讹z.府,真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
“一定要想办法撤掉刚才那个人,每月拿二十三万也太过分了。”
……”佐藤噘起嘴,“我没有装固定电话,一直把手机当固定电话用。要是没手机,我都没法跟父母联系了。”
“规矩就是规矩。按现在的低保规定,手机和私家车、空调一样,都是不能有的。”
佐藤一脸不服气,鼻孔都张大了。天真无邪的女儿爬下椅子,在地上打滚。
“怎么样,您是要去销号,还是退钱?”
“呃……要是没有手机,不就没法找工作了吗?”
宇佐美科长边看文件边插嘴。半年前,就是他批准了佐藤的申请,都没怎么仔细审核。
之后,友则整理起了文件,可没过多久,民生委员水野房子来了。后面还跟着个没精打采的中年男人。她昨天跟友则打过招呼。友则说,上午随便什么时候来都行。
“相原先生,这就是我在电话里提过的西田肇先生,住荣新村的。”
水野抬起手介绍道。据说此人的母亲膝盖不好,瘫痪在床,他自己也有些神经衰弱,不能出去工作,所以想申请低保。友则之前就说了,无论如何,申请人必须先来窗口一趟。
友则示意两人坐在窗口柜台前,可水野竟毫不犹豫地问:“相原先生,我们去咨询角谈吧?”无奈之下,友则只能带他们去屏风后面,隔桌而坐。
“如有需要,我们会把办公室的手机借给您。一直不装固定电话才是不符合社会常识的行为吧。”
友则顺便嘲讽了几句。年轻的单亲妈妈有一大半只知道偷懒,连固定电话都不肯装。
对佐藤的说教持续了十多分钟。要表现出自己有“找工作”的意愿,要主动去找托儿所,要找亲戚朋友帮忙——除此之外,友则还跟她讲了讲z.府的难处。中央拨款已大不如前,地方z.府的财政都很紧张,不可能因为你是单亲妈妈就大力补助。
“那我们一个星期后再谈吧。在这段时间里,您至少要去几趟职业介绍所,拿出一点态度来。”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