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史惠缩着脑袋回答。和美笑着嚷:“久保史惠同学要留校啦——”男生们也笑了。无奈之下,她只得跟讲师回到办公室,找张角落里的桌子填表。
窗外天色已晚,小雪在夜幕中飞舞。一想到自己下了电车还得骑自行车回家,她便眉头紧锁。对了,一会儿去厕所穿条打底裤。反正北高的男生都走了,还要风度做什么。
夜晚七点,史惠独自走出补习学校所在的大楼。她紧握手机,快步走向电车站。商店街的店铺关了大半,寒风把卷帘门吹得嘎哒嘎哒直响。除了她,街上没有一个人影。也许是下雪的缘故,但眼前的光景着实诡异。有些商店还开着门,却没人看店。反正也没有客人来,或许大家都去里屋吃晚饭了。
街道的冷清与崭新的路灯形成鲜明的对比。路灯每隔十米就有一座,铁柱刷成了时髦的胭脂色。不合时宜的明亮反而衬托出周遭的萧条。这些路灯上还装了扩音器,一刻不停地放着音乐。到底是谁拍板造了这些废物,简直莫名其妙。
史惠走到车站前,看见路边停着一辆崭新的银色轿车。车的后备厢敞开着,一个年轻男人站在旁边,死死盯着她这边。男人的外貌没有明显的特征,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穿了件橄榄色的美国空军式夹克。
被人“推”了两把。
今天,她听得分外认真。和美居然还举手提问了。有人为自己加油鼓劲总是好的。如果孤军奋战,她肯定不会这么努力。
课一直上到傍晚六点半。她喝着从自动售货机买的罐装咖啡,和同学聊天。北高的男生也在。春树把崭新的大衣搭在肩头。现在正好是商场打折的时候,那大衣可能是他母亲去东京买回来的。
“春树少爷果然是资产阶级,听说你连内衣都穿拉尔夫·劳伦的?”
男生们开着春树的玩笑。
他不会过来搭讪吧?史惠戒心大起,赶忙岔开视线。见状,男人也转身背对着她,探出身子开始整理后备厢。
是我多心了……史惠松了口气。一个人走夜路,难免会战战兢兢。
她从车旁走过。车载音响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她
“就你烦人……谁让我妈有购物癖呢。我那个还在上初中的妹妹都用上了爱马仕的背包。她自己还买了身皮草大衣。在这种乡下,穿皮草给谁看……”
春树皱着眉,毫不客气地透露自家的内情。
一行人走出教室,正要回家,史惠却被一脸凶相的讲师叫住了。他瞪了史惠一眼。“喂,久保,没交自我诊断表的就剩你了。”
史惠差点忘记这件事。讲师给大家发过一张表,让大家分析自己每门课的强项与弱项。史惠把空表弄丢了,所以一直没交。
“你给我填完再走。老师们要统计数据,少一张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