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晓得。啊,我知道了,你是低保科的吧?这个新村有好多吃低保的人,所以你们常来调查对不对?你今天也是来调查的吧?你要是想知道他有没有工作,干吗不当面问他啊,别来问我!”老婆婆瞬间表现出了敌意,对着友则滔滔不绝起来,“先跟你说好,我可不是吃低保的人。因为我家老头子给我留了一笔钱。我也一直在工厂干到六十五岁才退休,好歹有点积蓄。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未来好好打算。干得动的时候不存钱,日子过不下去了才想到找z.府负责,这也太不要脸了。我可做不出这种事。”
老婆婆可能有些耳背,说起话来嗓门特别大。“呃,您小声点行不行……”友则连忙劝
友则发泄母亲不幸冻死带来的怨恨。
能干出这种事的人是不怕坐牢的。说不定他巴不得把自己弄进去。对一个连沟通都成问题的人来说,社会的确是充满痛苦的地方。这一系列事件也让友则深刻体会到,不讲道理的人有多可怕。
当天下午,友则决定去西田家查探一番。窝在家里也无济于事,就这样等待天黑才更吓人。要是能亲眼确认敌人所在,他还能稍微松口气。万幸的是外头正下着雪,这种天气是没法“赛车”的。
他穿上厚厚的毛衣,套好羽绒服,又戴了棒球帽和口罩遮住脸。走到停车场,往车行借给他应急的卡罗拉车胎上装防滑链。暖过车后,他才小心翼翼地踩下油门。雪虽然小了,天空仍被厚重的云层覆盖,全城上下都阴暗极了。除了打雪仗的孩子们,街上看不到其他人。冷清的光景让友则又郁闷了几分。
慢慢开了半个多小时,到了西田肇居住的荣新村。抵达停车场后,友则做的第一件事是寻找那辆破旧的塞利西欧。很快,他就找到了,车身上有十多厘米的积雪。莫非西田还在家?如果在,那就不得不佩服他胆量过人。他都袭击过友则三次了,警方随时可能找上门来,他却镇定地待在家里。
友则走下车,把棒球帽往下拉了拉。他先来到中庭,仰望二楼最靠边的窗口。那儿是西田的住处。窗帘拉着,屋里也没开灯。因为电力公司断了他家的电,他想开灯也开不了。
之后,他从靠近走廊的入口走进那栋楼,确认四下无人后,瞄了一眼西田家的信箱。里面堆满了各类催款单。连单子都懒得拿回去,可见他压根儿没打算付钱。
这时,一位全身是雪的老婆婆拎着刚买的东西回来了。友则摘下口罩说道:“不好意思,我是社会福利办公室的,请问住在最里面的那位西田先生平时一直在家吗?”
“不知道啊,我本来就很少跟他们打交道……那家的妈妈最近刚去世吧?打那以后,我就很少看到她儿子了。”
“那他会出门上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