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雪岩也蹙眉站起身来。
习诗目光却始终锁在仉南身上,她慢慢向前走几步,每步都像是穿越二十多年回忆,每次抬脚,仉南都觉得是踩在自己心尖上。
尖锐阵痛,却无声。
他没办法给出任何反应。
习诗手中端着托盘里,只小巧茶杯跌落到长绒地摊上,落地前砸在习诗脚面上,她却无知无觉,只是停顿下,继而再次试图靠近。
习诗。
他终于知道自己在进门时,心中恍然升起异样感来自于哪里。
记忆中,那个人也偏爱玫瑰,而年轻时,仉教授为成全爱人喜好,曾经在平层阳光房中,嫁接栽满成片玫瑰花。
习诗端着茶盘手有些不稳,连托盘上做工考究金色果茶壶都摇晃得显而易见。
毫无前兆,完全没有准备,她愣怔地看着面前这个俊容清隽青年,张张嘴,却半天无法发出个简单单音节。
峥脱下大衣,在沙发上落座,不算熟稔,但也并不拘谨,面前欧式小方桌上放着洗好果盘,付雪岩在他们对面坐下,说:“你阿姨在调果酱茶,马上就过来,天气冷,会儿你们多喝两杯。”
仉南点头说好。
话音刚落,有脚步声从身后餐厅传来,很轻,却略有些快,随后温柔女声响起,带着点笑意,说:“不好意思,耽误时间。”
出于礼貌,仉南立刻起身,脸上还带着恰到好处微笑。
而就在他转身看去那瞬间,脸上笑容倏然冻结在嘴边。
终于,在离仉南还有两步远位置上,她停下来,眼泪夺眶而出,哭腔酸楚:“南南,真是你?”
仉南肩膀无声震下,仓促间,他居然还记得
他们之间诡异沉默与情绪变化太过明显,付宇峥第时间察觉到不对,站起身来轻轻拍拍仉南肩膀,低声道:“南南?”
“……南南?”
同样道带着颤音称呼,与他声音同时响起。
付宇峥搭在仉南肩上手顿,他明显感觉到,仉南肩背在这声乳名出口后,霎时僵硬。
电光石火间,付宇峥脑中猛地炸,倏而抬眼看向习诗。
轻盈脚步声也戛然而止。
秒,两秒,仉南脸上神情先由静止转入震惊,又由震惊过度到茫然,紧接着,在短暂茫然过后,终于变成无法言明难以置信。
他以为自己记忆浅淡,以为有些人,有些事,他早已忘记。而实际上,那不过是潜意识刻意封存,只需要这样个突如其来,发生在不经意间照面,那个人眉眼和脸庞,就瞬间清晰得毫发毕现。
付宇峥没有对付雪岩习诗提及过他名字。
同样,他也没有在付宇峥口中听到过这个人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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