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几夜,阿历克斯陷入种昏迷。她精神不再集中在任何东西上,她感觉自己肌肉全都融化,只剩下骨头,她感到自己被完全僵硬侵蚀,陷入从头到脚挛缩。至此,她都坚持着个规则:每几个小时都做些极小范围运动。先动下脚趾,然后动动脚踝,朝个方向转动三次,再朝另个方向转动三次,往上,到小腿肚,握紧,放松,再握紧,往两侧,把腿尽可能伸长,再收回来,再伸长,三次,等等。但是现在,她都不知道她是梦到这些练习还是真做这些练习。让她醒来,是那些呻吟。为此,她还以为那是别人声音,并非来自她体内。那些从她肚子里发出垂死般喘息声,她从没听过那些声音。
就算她完全清醒也无济于事,她不能阻止那些喘息声从体内发出,伴随着她呼吸频率。
阿历克斯很确定,她就要死。
什,不论她问什,男人什都不回答。
除有次。
阿历克斯拼命地哭,声嘶力竭,她感觉自己灵魂已经出窍,她感觉自己大脑像个自由电子,不受控制,没有牵系,没有方向。为拍照,他把笼子调低,阿历克斯说,当然是重复千万遍地说:“为什是?”
男人抬起头,好像他自己从来没有问过自己这个问题般。他俯身。透过木板,他们脸就隔几厘米。
“因为……因为是你。”
这个回答把阿历克斯给震慑。好像突然之间,上帝扳动个开关,她什都感觉不到,没有痉挛,没有口渴,没有胃痛,没有刺入骨髓寒冷,所有注意全都转向他回答。
“你是谁?”
他笑,简简单单。或许他不习惯说太多话,或许这几个字已经让他筋疲力尽。他迅速地把笼子拉上去,拾起他皮夹克,看也不看眼,离开,甚至像是生气。他可能说本来不想说话。
这次,她没碰那些饲料,他刚刚往里加些,她只是拿瓶水,节省着喝。她想反思下他刚才说话,但当人痛苦到这个程度,还能想什别呢?
几个小时里,她保持手臂上举,双手紧握,摩挲着那个抓住笼子巨大绳结。那个绳结有拳头那大,系得难以置信地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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