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满脑子浑蛋想法的愚蠢年轻人,卡米尔想。但他并不懦弱,因为他转向了卡米尔。
“范霍文警官,”他说,“您质疑我围攻特拉里厄住所的决定,而我,我质疑您展开这次侦查的方法,从开始到现在。”
卡米尔刚张嘴,法官就举起手打断他,手掌朝前:“我们有分歧,但我建议我们之后再解决这个问题。现在在我看来最紧急的,不论您怎么认为,是尽快找到这个受害人。”
浑蛋却精明老练,不可否认。勒冈沉默了两三秒钟,然后他咳嗽了一声。法官很快又重起了话头,并转向队伍:“也请您允许我,警长先生,恭喜您的队伍在那么少信息的情况下,那么快找到特拉里厄。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这,显然,他有点儿过了。
早晨七点。
局长把卡米尔拉到一边:
“这一次,你会给我点面子吧?”
卡米尔什么都没有答应。
“就这么说定了……”勒冈总结说。
“您是在做竞选演说吗?”卡米尔问,“这是您家族的标签吗?”
勒冈又咳嗽了一声。又是一阵寂静。路易欢乐地抿紧嘴唇,阿尔芒看着鞋子露出微笑,其他人一脸茫然。
“警官,”法官回答说,“我了解您的工作情况。我也知道您个人的故事,和您的职业息息相关。”
这次,路易和阿尔芒的微笑凝滞了。卡米
的确。法官维达尔刚到,卡米尔就自觉地为他开了门,指给他看墙上贴着的年轻女人的照片,对他说:“对于像您这样,那么关注受害者的人来说,法官先生,这次您应该会满意吧。这位受害者实在是精品。”
这些照片被放大了,这样挂着,像是施虐窥*癖的杰作,让人看着会有说不出的难受。这张,她几乎发狂的眼睛被限制在一条由两条分开的木板形成的水平线里;那张,她的身体整个蜷缩着,拘束着,像是破碎了一般,还有被放大了的手,指甲拼命渗着血,可能是因为刮擦木板。还有依然是她的双手,她拿着的那瓶水显然太大了,不能通过木板的间隔,她就像个囚犯一般用掌心的凹陷处盛水来喝,渴得像刚刚遭遇了海难。她显然没有被放出过笼子,因为她在那里满足了自己各种需求,并且浑身弄得很脏。她又脏又带着伤,显然是被殴打过,甚至可能被玷污过。更令人震惊的是,她竟然还活着,让人不敢想象等待她的是什么。
然而,在这个场景面前,不管卡米尔如何挑衅,法官维达尔保持着冷静,一一看着底片。
大家不敢吭声。大家是指,阿尔芒、路易,还有勒冈找来的六名调查员。使这样的一个队伍立马感到舒适,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法官沿着照片走着,神情单纯又严肃。这感觉像是国务卿在做一个展览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