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装修风格,一个大大的胶木黑色电话,一个经典款特帕兹留声机,上面放着一张派特斯乐队的密纹唱片。总之,她很和善,讲一些以前客人的滑稽故事。然后,这张脸,终于不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了。不去想它就好了。就像她自己应该也已经不去想了,阿历克斯也是。这就像残疾一样,有时候,自己已经感觉不到了。
然后她又开了一瓶波尔多红酒。“我不知道我还剩下什么,但如果你想留下吃晚餐就太好了。”阿历克斯说她很乐意,轻而易举地。晚会非常愉悦地延续着,阿历克斯经历了一番问题的轰炸,然后理智地编了些谎话。这样偶然的谈话的好处在于你不一定要说真话,你说的话对任何人也都没有任何要紧。当她从长沙发上站起来想回去睡觉时,已经凌晨一点多。她们友爱地互相拥抱,半真半假地互相说着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不论如何,时间悄无声息地过去了,阿历克斯都没有发现。她睡得比她预计的还晚,疲惫击溃了她,她又得去和她的噩梦见面了。
第二天,她逛了书店,回来的时候,她沉沉地睡了一会儿。
“酒店拥有二十四个房间,四年前重新翻修过。”杰奎琳纳说道,“叫我杰奎琳纳,不,不,我坚持这样。”阿历克斯有一间二楼的房间,她很少遇到什么人,只是听到一些房间传来噪声,显然翻修没涉及隔音问题。这天晚上,当阿历克斯试图偷偷溜出去的时候,杰奎琳纳从她的柜台后面冒了出来。推辞不掉她喝一杯的邀请,完全无能为力。杰奎琳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精神饱满,她神采奕奕,微笑着,逗弄着,来来回回,她吃了两份开胃菜,差不多十点的时候,开了第三瓶威士忌,她完全展现了她的活力:“我们要不要去跳舞?”这个提议本应该是要制造一种亲密感和愉悦感的,只不过对于阿历克斯,跳舞……而且,这些场所也让她不安。杰奎琳纳过分热切地发誓:“我们只是去跳舞,我向你保证!”是的,好像她自己相信自己说的一样。
阿历克斯之所以会做护士,是因为她母亲的坚持,但从她内心来说,她就是有一个当护士的灵魂。她喜欢与人为善。她这时候之所以妥协了,是因为杰奎琳纳真的为了实现她的提议费了好大力气。她戴上了她衣服上的小别针,她告诉她可以每周去那边跳两次舞,她说:“你看着吧,太刺激了。”她一向喜欢这样。好吧,她娇媚地承认了,是的,也是为了找些艳遇。
阿历克斯啜着她的波尔多红酒,她甚至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总之,晚上十点半了,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