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牵羊?”
“可能吧。我可能想错方向了。她可能是想通过这荒唐的偷窃混淆警方注意力。”
“所以呢?是什么动机?她疯了?”
“可能吧。不管怎么说,这和性有关。”
关键词。现在大家可以开诚布公地谈论了,大家立刻都感觉到了。法官关于这个问题也有他的想法。卡米尔虽然没有太多这方面的实战经验,但他也念过书,他也可以对这个问题进行理论推理,他倒也不怕。
于说话了,“您认为她不是预先谋划的。”
“她预先谋划不谋划,我不知道。我只是认为受害人互相不认识,我们不该从这个角度去调查。”
“那为什么我们的凶手要改变身份呢,如果不是‘为了’杀人?”
“这不是‘为了’杀人,而是因为她杀了人。”
法官只要提出一个假设,卡米尔就更近了一步。他解释说:“确切来说她没有改变她的身份,她只是换了不同名字,这是不一样的。人家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娜塔莉’,她说‘蕾娅’,反正也没有人会问她看身份证。她让别人叫她不同名字,是因为她杀了那些男人,就我们所知已经有三个了,事实上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几个。她尽可能地混淆视听。”
“她,如果是她的话……”
从一开始,他就酷爱这种效果,这个法官。他应该把它变成所有案件的主旋律,变成一种规矩,无知的推断,依靠具体事实的需求,他欢喜地沉溺在说教中。当他说出像这样一个言下之意时,他想表达的是,一切都还没有被证明,他总会有一秒的停顿,好让大家完全领会这个言下之意的重要性。勒冈也同意。他刚刚就想说:“又
“我觉得,她的确做到了。”法官脱口而出。
“我感觉到了……”卡米尔说。
他说这话时漫不经心,因为他的视线看着其他地方。他两眼望向窗外。时节流转,已是九月末。现在才早上九点,但阳光突然就黯淡了下来。骤雨击打着法院的玻璃窗,转眼雨势又大了一倍,用一种可怕的力量敲打着地面。这样的肆虐开始已经两小时了,也不见停的趋势。卡米尔不安地看着这场灾难。就算天上的云不及法国浪漫主义画家籍里柯的《梅杜萨之筏》里的汹涌,空气中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威慑力。必须小心,卡米尔想,在我们渺小的人生里,世界末日可能来得并不宏大,它可能正是像这样开始,愚蠢荒谬。
“动机是什么?”法官问,“钱,好像不太可能……”
“我们也同意。她拿走的那笔钱不算多,如果她这么做是为了钱,她应该更好地谋算一下,选择更有钱的人下手。特拉里厄父亲的钱,是六百二十三欧;马基雅克,是当天的营业额;至于贾德诺,她掏空了他的信用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