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梅特先生身上味道本就够难闻,再加上股酒味,实在令人难受,看样子他没少喝。
“走……”安托万自言自语地说。
德梅特先生没有任何反应,安托万只好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好像生怕吵醒他。
突然,德梅特先生猛地转向他,抓住他髋部,把他拉到自己跟前。他用手环抱住安托万腰,把头埋在他胸前,痛哭失声。
安托万差点被他重量压倒,但好歹还
“坐吧……”
安托万把椅子拉过来,发出种像粉笔在黑板上划过样刺耳声响。德梅特先生凝视他良久。
“你说,你是不是很解雷米?”
安托万微微抿起嘴唇:“对,算是吧,是说,有点解……”
“你觉得这个孩子,他会离家出走吗?他才六岁啊!”
有把门关上。她如此确信,安托万肯定就跟在身后。
还没反应过来,安托万人已经在德梅特家。
这所房子特有味道扑面而来,安托万直很讨厌这种味道。这是种混合着白菜味、汗味和地板蜡味道……
安托万迈步,又赶紧停下。
德梅特先生就坐在长桌子另头,动不动地盯着他。
安托万摇摇头。
“你觉得他这个样子能走到很远地方去吗?他还能在自己出生地方迷路?”
安托万明白,德梅特先生并不是在问他,他肯定已经冥思苦想好几个小时。安托万没有回答。
“还有,他们为什拒绝晚上去搜救?警察还能没有灯不成?”
安托万微微摊开双手,无力解释。
他突然就明白,其实瓦朗提娜来找他,只是为把他带到这里,引到她父亲跟前来。
小姑娘假装在客厅里逗留,漫不经心地打开电视,伸出只食指随意地摆在柜子上,然后仔细端详起安托万。此时她已经完全变个人,变成个笼罩在阴影里轻佻少女,弟弟灵魂飘荡在这个屋子里,像是种威胁。突然,她转身上楼,没有任何表示,也没有看任何人眼。
“她们在楼上。”德梅特先生用低沉沙哑嗓音说道。
他扬起头指指楼上,从那里传出来阵无法辨认低声细语。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厨房个灯泡和圣诞树上霓虹灯亮着,那是跟库尔坦家模样霓虹灯,也许是在同家店买。
安托万已经无法动弹。德梅特先生面前,摆着个空酒杯和瓶葡萄酒。他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帘,保持着这种状态,沉默良久,然后又像是突然想起来客厅里还有别人,他指指自己身边椅子。安托万害怕他会站起身来到门边,强迫自己坐下,于是只能害羞地走向前,走得越近,看得越清,这个野蛮又壮实男人就越让他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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