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定要说,那是一部类似于排泄物的电影。虽说是排泄物,但它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就像松茸,有的人就喜欢这股味儿。
《导演万岁》是一部否定自我的电影,通过这部电影你能明白我是一个多么糟糕的导演。这是一部批评我之前拍过的所有电影的作品。这就像黑泽明拍摄批评自己电影的作品,这样的电影大概只有我自己才能拍吧。
虽然这部电影不像《双面北野武》那么复杂,但我觉得观众们还是分成了觉得有趣和觉得无聊这两类。这样蛮好,因为我本来就不想拍那种人人都会喜欢的电影。
因为连着拍了两部这样的电影,所以我想接下来要拍一部娱乐性的电影。说句老实话,拍这种带有挑战性的电影,导演在精神上的消耗也是相当大的。“接下来我要放松一下”这个说法或许不太好,但有时也确实需要拍一些开心的电影。
比如,《座头市》就是那种典型,我在这部电影里大量使用了之前的电影里从
孩子画的圆圈,开始的地方和结束的地方衔接不起来,尽管画里面有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地方,但整幅画却是一幅有气势的好画。
但是,如果你把大猩猩的画一口气画上好几张,手上就会越来越熟练,完成一幅画的时间也会越来越快。这样,画出来的画就没意思了。从脑细胞的角度说,就是只使用所需最低程度的脑细胞,与此无关的神经突触就处于休眠状态。这样就不会淌口水,有时一边画画一边甚至在考虑着别的事情。说得极端一点,这个不叫画画,它更接近于画漫画人物或签名。
对于画习惯了的画,无论怎么看都不会有多少感动。
拍电影时也会发生同样的事。
就拿我自己来说吧,因为拍了像《大佬》那样的黑帮电影,所以有了很多粉丝。这种电影我拍习惯了,拍起来也相对容易些,但这样很容易把风格固定下来。我觉得,这样的固定风格反而是必须舍弃的东西。
我拍的每部电影都能成功,到了我这把年纪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所以,如果别人对我说“你这次拍的电影也蛮有趣的”,我是不会天真地沾沾自喜的。
我一心想要拍出谁都没有拍过的电影。
从这个意义上说,最近拍的那两部(2007年拍的)对我都是一种挑战。
有人说《双面北野武》是我的最高杰作,也有人说完全看不懂。我自己的看法是,怎么说好呢?我感觉胸中郁积的块垒都被我尽情地吐了出来。
拍完这部电影后,我的肉体与精神都陷入了一种虚脱状态,在那段时间里,我一直都是恍恍惚惚的。后来,我发觉按照《双面北野武》这个电影名的读音,你也可以理解为是“北野武之死”,我甚至想到这也许会成为我的遗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