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是新针,林晓仍旧用医药包里药棉和酒精将所需几支不锈钢针针头部分仔细擦拭消毒,方驰见他手捏着针柄,另手用小镊子夹着蘸医用酒精棉花团,眼看两者之间距离越来越近,不由眼皮跳,甩掉腕间毛巾,忍不住说:“来吧,你别再扎手。”
“不用。”林晓在某些时刻总会不经意流露出点纯粹执拗,感觉手中针头稳稳落在药棉之中,微微舒口气,淡道:“可以。”
难得,这多天,小林师傅终于肯露出个诚心实意笑脸来。
方驰心中哀叹声。
不容易啊方队长……为追小林师傅费尽心机,欲擒故纵,现在都甘愿化身为容嬷嬷手中那个粗制滥造工具小人。
啊……任这冰冷针,刺穿火热心。
就很面不改色,且往无前。
面对林晓,方队长连底线都要没有,哪来负担?不过听他这说,确实有点意外:“你还会这个?”
盲人……也可以施针吗?
林晓点点头,对于方驰疑惑点心若明镜,解释说:“针灸讲究是骨度分寸法,有点类似于平时按摩或是艾灸时找点定穴,用手比量确定穴位后,再通过走针深浅和穴点反弹触感,判断下针程度,……之前上学时候,老师就讲过,前些年自己还专门去系统地学过,只是……店里客人不太懂,大多以为针灸靠是眼睛,所以这些年,用针机会不多,几乎……没有。”
方驰微微蹙眉,寻到他话中关键信息点,问:“不多,几乎没有,是什意思?你都给谁做过?”
林晓犹豫片刻,轻声说:“师父师娘,不过最多是……自己。”而后忽然抬头,声调陡然微扬,脸上神色也趋于急切,像是自证明,更像是极力要取信于人,“真,拿自己练手练出来,找穴走针都没问题,力度深浅掌握得也不差分毫,所以真可以!你……你别……”
林晓取来条毛巾,用热水浸湿,而后仔细敷在方驰手腕处,语气轻快道:“等下,去拿针!”
方驰:“……”
若是扎能让你快乐,那——
也麻烦轻点。
林晓针灸器具型号应俱全,是到宁海市之后,托小游采办其余工具时并买回来,簇新套针盒,还没开过封。
用自己练针……挨多少下扎,痛不痛,苦不苦?
方驰看着他殷切而急迫辨白,眼底深处尽是心疼。
“没不相信你。”方驰轻声打断他,声调中带着丝林晓多日未闻安抚,“那就试试吧,总归比疼着强。”
林晓瞪大眼睛,不确信:“真?”
方驰轻笑:“真,既不晕针也不怕疼,所以你随便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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