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寒说不下去,方驰扯过张纸巾递给他。
井寒将纸巾按在眼皮上,湿痕很快浸透纸面:“上次休息期回家,才知道她生病事,她跟说,要是治疗不理想最后……她就剩两个心愿没完成,个就是手上设计,还有个就是……”
“巧,这两个心愿,都能替她实现,没完成设计图可以画,不听话儿子——也可以回家。”
“明白。”沉默过后,方驰抬起手,犹豫两秒,还是拍拍他肩膀,沉声说:“有什需要帮忙尽管开口,们家老爷子那边和国外几家顶级医疗器械集团都有往来,如果需要来国外就医,随时说。”
“谢。”井寒将手中湿透纸巾攥成团,“已经联系好英国医院,病例和随诊资料也发过去,如果再需要转院话,肯定不跟你客气。”
方驰后面话瞬间凝固在嘴边。
井寒深深叹口气,疲惫至极:“能等,但是她……撑不住也等不。”
巨大沉默宛如张无声地暗网,将并排而坐两人困溺其中,挣脱不得,房间中氛围瞬间变得死寂。
许久之后,方驰喉结不自然地滚动番,再开口时,情绪已经完全恢复如常:“严重吗?”
“严重。”井寒无所隐瞒,“原发性肝癌,已经快到三期,现在手术没法做,肿瘤比较大,要先化疗缩肿,达到手术标准之后再切除,而且……上次做检查,已经扩散到乳.腺……”
方驰点点头,思忖许久,又问:“想好……什时候跟大家说吗?”
“明天吧。”井寒难得地笑下,“起码等最后场演唱会结束,最后次和大家站在舞台上,不想因为这些事影响兄弟们情绪,毕竟——也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方驰半晌无语,最后低声骂句:“操。”
“可不是挺操.蛋。”井寒笑得勉强,口气酸楚悲凉:“她做设计,长时间熬夜画图写学术论文,经常满世界各地飞,不是开研讨会就是实地考察,工作起来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个女人,而且……”
“再加上这个不让她省心儿子。”井寒捏捏鼻梁,指腹顺势揩去眼角点水光,失笑道:“可能也是让给气,毕竟除,没谁能让她这费心,爸都不敢惹她……”
对于安慰人这件事,方驰确实不是很擅长,尤其是在面对这样浓重情感之时,他般都会选择云淡风轻地转移话题,但眼下,却唯有沉默。
井寒说:“其实,她早就发现自己身体不太对劲,但是她太忙,这大半年直在做荷兰个音乐广场基础设计,根本没时间顾忌自己身体,倒是总抽空对进行洗脑让退圈回归本行,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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