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营房窗子被“砰砰”敲响,谢燕鸿忙骨碌跳起来,把椅子搬到窗边,爬过去,把窗开条小缝,外头是陆少微。
陆少微打个喷嚏,说道:“什时候走?”
秦寒州点头说道:“看紧点这俩人,将他们甲衣收回来,别蒙混出去。”
经过这两日,秦寒州越发不相信谢燕鸿身份,若是因为所谓赏奇景而来这儿,谢燕鸿就不过是个纨绔公子,但他见识与谈吐,远胜于此。再加上个长宁,这样身手,不像是个随从能有。
此二人虽立有大功,但这里是边关,来历不明人,不由得他不防。
秦寒州亲自到他二人营房,隔着门窗,听见里头好像真是在包扎样子,还听到长宁低声呼痛,满意地点点头离开。
营房里头,火盆烧得旺旺,长宁脱掉上衣,盘腿坐在床榻上,肩膀上崩开伤口已经重新上药包扎。谢燕鸿战方结,杀敌杀得手软,但好歹没有受伤。
马回身,来不及犹豫,运足力,劈向下个敌人。
秦寒州悍勇异常,他用剑,柄剑左挥右刺,浑身浴血,不要命似,他身旁空圈,时无人敢上前。正在此时,他背后有人扔出弯刀,弯刀打着圈直往秦寒州后心飞去。
“锵——”
谢燕鸿将那柄飞来弯刀隔开,震得他手臂连胸膛都阵发麻。秦寒州猛转回身,举起沾满敌人鲜血宝剑,士卒皆往他身侧靠拢,排列成阵。
他喊道:“杀敌五人,升任伍长!杀十人,任什长!杀敌二十,为百夫长!”
他警觉地看着外头,小声说道:“不知道走远没,你要不要再叫声,痛点。”
其实长宁点儿都不疼,不过都是小伤,刚才叫那声,是因为谢燕鸿突然掐他胳膊内侧软肉,这会儿还留个指印。
谢燕鸿作势还要掐,长宁连忙说道:“走。”
“真走?”
“真。”
生死关头,退无可退,唯有杀敌。刀饮血,剑削骨,守家卫国,加官晋爵。
秦寒州跃而出,谢燕鸿热血沸腾,也策马跟随,士卒喊杀声震天,简直要盖过巨石砸墙轰响。
这战,以狄人狼狈逃窜作结,拒马河上皆是被绊住马,还有被马拦住,飘不走尸首。秦寒州率兵回城时,雪恰好停,月亮都还没升至中天。
狄人主力被杀退,投石机也不再运作,剩余残兵,时半会儿还奈何不关城,居庸关那边很快也会察觉不妥,等两边通上消息,狄人算盘就打不响。
此困解,秦寒州猛地松口气。他回城,转眼却没见刚才直跟在他旁边谢燕鸿,长宁也不在城楼上,百夫长附耳说道:“那勇士拉弓后肩膀伤口崩裂,去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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