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惊叫出声:“是你!陆少微!”
陆少微说道:“回头再叙,赶紧先走吧。”
谢燕鸿这才发现,陆少微牵着马是小乌。久别重逢,小乌激动得很,四蹄不住在地上踏来踏去,马头不住谢燕鸿脸上拱,糊谢燕鸿脸口水。他也开心极,不住地拍小乌脖子,翻身上马时,仍旧轻柔地抚弄马背上鬃毛。
陆少微骑自己马,长宁坐在谢燕鸿身后,两人共乘骑,原本从水里出来,夜风吹,谢燕鸿觉得凉,如今身子挨,又暖起来。
马上颠簸,但谢燕鸿已经筋疲力尽,靠在长宁怀里,上下眼皮打架,昏昏欲睡,没会儿,竟真睡过去。这是他与长宁分别以来,睡得最实觉,没做梦,醒来时觉得自己睡夜似。
话也来不及说,闷头往前跑。远远就能看见城门处乌央乌央都是狄人,火已经灭得差不多,城门也紧闭着。
“怎办?”谢燕鸿着急地问道。
长宁沉声说道:“从水关出。”
桑干河从朔州城流过,护城河便从桑干河引水,城墙上开水门,引护城河水而入,以铁水栅拦挡,水门两旁水下有水关,条石砌筑,上下启闭,控制水流。这两处地方,如同城门,启闭开关处都是需要严防死守,而且启闭都需要时间,要从这儿出,谈何容易?
但长宁说得笃定,谢燕鸿向来是信任他,也不再多问,两人毫不犹豫地跃入水中,顺着河道往水关处游。
谢燕鸿睁眼就见到夜色中洪涛山,山势起伏,有如浪涛。陆少微在前头带路,领着他们俩沿山脚走。陆少微在前头勒住马,放缓速度,两匹马挨得极尽,块儿进入处茂密树林。
陆少微驱使着马儿,走得小心翼翼,左拐右拐
在水中游动时,谢燕鸿不可避免地想起上次泅水。那时开春雪化,雪水冰凉,如今已近春末,水不再冰凉刺骨,柔和地涤尽他身上尘埃。
长宁带着他,游得飞快,水关就在前方,条石密密筑成,依稀可见。待到游近,谢燕鸿才惊愕地发现,其中块条石已经崩裂,崩口正好容人挤过。顺着水流,长宁轻轻推谢燕鸿把,让他从崩口处游出。
游过崩口时,谢燕鸿摸把,崩裂处触手圆滑,应该不是最近崩裂。
两人顺利地从水关通过,游出没有多远便浮出水面,回首望去,漆黑天幕下,朔州城内仍有火光,喧闹不止,没人料到,他们已经不知不觉地出城。
谢燕鸿病愈后,身子并未完全养好,此时扶着河岸,喘得厉害,有点儿扒不住岸,点点往水里滑,长宁从身后扶住他腰,把将他从水里托出去。谢燕鸿眼前伸出双秀气手,拉住他,将他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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