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很清楚,老师高育良是他政治资源,而他过世岳父梁群峰又是老师政治资源。师生之情加上裙带关系,为他既往进步构筑扎实基础。本以为有此丰厚资源和基础,副省长唾手可得,没想到中央派来个沙瑞金,让他本可预见前途变得渺茫起来。
老师似乎也变,对他事不上心,非但不愿按他意思去和李达康讲和,还结结实实训他顿,提到他婚姻问题。和梁家豪门婚姻其实是他心头伤,碰下就会流血。那日从老师家出来后,祁同伟驾车在街上漫无目兜几圈,不知不觉来到射击场。
这是公检法系统设在警校现代化射击场,供干警学生练习使用,厅长同志经常光顾。祁同伟有个特点,心情好时练健美,心情恶劣就练射击。说来也奇怪,只要举起枪,祁同伟便心如止水,万念俱灭。他本来就是神枪手,这种时候更是百发百中,鬼神难挡。打上阵子枪,祁同伟就会冷静下来,又像平时样精神焕发,阳光灿烂。
但是今天见鬼,他换上射击服,戴上隔音耳机,心却点也静不下来。往事历历,如烟如雾,齐涌上心头,挂在眼前。梁璐,他们班那个辅导员,看中相貌英俊品学兼优他,主动追求他直到他大学毕业。他呢,却始终躲避她,原因很简单,梁璐比他大十岁。
现实是残酷。大学分配对他是个很大打击。别人大都留在城里,省市政法机关都有,倒是他这个政法系有名优等生,被分配到岩台山区个无名乡镇司法所当名司法助理员。有人说,这是梁璐故意整他。祁同伟不这样认为,他本来就是草根出身,老爸辈子打牛屁股,没资源没背景,好去向当然没他份儿。反过来说,如果他答应梁璐,她父亲梁群峰书记只要勾勾小手指头,他就能腾云驾雾,直上九重霄。那个乡镇司法所连他在内共三人。所长是六十年代中国政法大学学生,在山里干三十多年,满头白发,满脸皱纹。他下子从老所长身上看到自己未来,这也许就是三十年后他啊——孤独,寂寞,艰难而又毫无盼头生活,他必须逃亡!
于是,祁同伟返回头热烈地追求梁璐。女性是敏感,梁璐看出他用心,这位优等生追求并不是她,而是梁书记,她断然拒绝。但祁同伟此时已把梁璐当作生进步事业来追求,软缠硬磨,不达到目誓不罢休。他次次厚着脸皮送玫瑰,都让梁璐扔进垃圾箱。他别出心裁,精心构思,从山里采来车野花,拉到学校操场,摆成心字形状,站在心中央,推金山倒玉柱,惊天跪,迎来全校师生诧异目光。他对着梁璐办公室窗口,遍遍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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