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李鹤自己找点跌打损伤药油来涂,整个房间都是药油味道,不知道还以为住个老头子,李鹤自己都嫌弃自己,睡觉时候拎起薄薄被子嗅两下,皱着鼻子扔到边,大开着窗户散散味儿。
到这周末李明泽回来时候,他看李鹤眼神就像是看个不省心熊孩子,上星期蹭脸,这星期崴脚。
“怎崴啊?”李明泽皱着眉头说道,副很苦恼样子。
李鹤心虚,眼神飘忽:“走着走着没看着,踩坑里。”
李明泽正顾着看那架在床上,还有丁点肿起脚踝,没留意李鹤表情。
这个表情,似笑非笑,薄薄嘴唇勾着,唇角锋利得像刀子,微微抬点头,用下巴看人,眼睛半眯着。他向来不好惹,成叔尤其知道。
“教训得好。”成叔回身又把那个才爬起来混混踹倒。
李鹤不耐烦看成叔演戏,火候也差不多,他再耐心周旋下去,反而不像他性子。他上前步,推搡成叔下,把他推到墙边,避开其他人,从兜里掏包皱巴巴烟,自己咬根,侧身避着风,边点边说:“这点钱,不够花,上回脸上还挂彩。叔,你知道,干活很稳妥,别兜圈,知道你们有来钱快活儿。”
李鹤感觉到那老混蛋不住地盯着自己脸,他镇定地低垂着眼,把烟点着,吸口,白色烟雾在两人中间盘旋上升。他不着急,他知道,成叔也不过是李德业手底下条狗而已,只能乱吠,做不得主。
他尖锐虎牙咬着烟,手上又点根,捏着烟屁股,塞进成叔嘴巴里,摊开手掌拍拍他脸颊,咧嘴笑,说道:“考虑下,起发财啊。”
“哥,你怎这不省心啊。”李明泽小老头似叹口气。
李鹤伸手把揪住他校服,拽他过来,咬牙切齿地挠他痒痒,边挠变说:“你怎跟你哥说话呢,小屁孩子,长胆子。”
李明泽被他拽个趔趄,撑住床沿才没摔倒,跪在床边,反手也去挠李鹤胳肢窝。俩人里头,最怕痒还是李鹤,谁都碰不得他腰,碰就痒痒得满床打滚,都快笑出眼泪来。
“别、别挠,靠,腿!腿!别压着—
不等对方有回应,李鹤叼着烟插着兜转身走。
妈,脚好痛,可能是真崴,踢那两下太狠。
李鹤拽得要命架势只维持小会儿,转角,躲开那堆人目光,他龇牙咧嘴地把烟吐,踩灭,扔进路旁垃圾桶里,扶着墙抬起脚来看,脚踝那里果然肿起点,就那小会儿,鞋子就挤脚。
“靠,倒霉。”
李鹤回头看看,没人跟过来,扶着墙,慢慢地瘸拐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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