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另头又传来沈清标志性尖利大嗓门,又不知道在吵什。李鹤皱起眉头,走到天台边上,撑着石栏杆往外探头,模模糊糊听不清。
“怎还吵架,不都出好成绩吗?”李鹤嘟哝道。
李明泽隐约知道她们在吵什,但不好说,只能假装自己也不知道。
“哥,脖子上还有头发。”
李鹤挠挠,脖子上被他挠出几道红痕,他脖子敏感得很,点点痒都受不。摸来摸去,那根小小碎发还在,紧紧地贴在颈侧。他仰起头,把脖子露出来,朝李明泽说道:“快,帮弄掉。”
摸,手感应该会像春天新冒芽草地,他说:“哥,你头发长,今晚给你剃?”
李鹤无所谓地说道:“好啊。”
六月天气还不算特别热,因为要剃头发,李鹤把上衣脱,他身材保持得不错,腰紧而瘦,这几年在西餐厅上班,养白不少,是健康浅麦色,只有太阳晒不到地方显现出他原本白皙。线条流畅肌肉和总是懒洋洋神态让他像睡不醒猫科,坐在板凳上,托着下巴安静等着。
李明泽穿着李鹤旧T恤,已经嫌小,绷在身上,手上拿着那个用好多年旧推子。他伸出手,轻轻按在李鹤后脖子上,他手心是热烫,李鹤皮肤是凉。
“哥,头低点。”
他露出脖子之后,李明泽发现,他颈侧有颗痣,李明泽从来没有留意过这颗痣,但现在那颗痣显眼得很,就大模大样地横亘在皮肤上。李鹤咽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皱着眉头说:“愣着干嘛?头发还在不?弄掉。”
“嗯。”李明泽含糊地应,伸出手,轻轻地把那根碎头发捻掉。
第二天还是周末,李明泽不用上学,陪着李鹤去沈小情家。俩人敲开沈小情家门,敲半天,是沈清开门,眼睛肿着,看上去像是哭肿,披头散发,她这两年更老,脸上肉都耷拉着。
李鹤吓跳:“沈姨,怎?小情呢?”
沈清见到李鹤像见到靠山,把抓住他手臂,说道:“这死丫头,不知道脑袋哪条线搭错,好好,说要报北京大学,她那个
李鹤听话地低下头,电推子发出“嗡嗡嗡”声音。兄弟俩帮对方剃这多年头,技术都很娴熟。李明泽剃得很认真,他做什都很认真。点点,碎头发落在李鹤脖子上,痒得他不住耸肩要蹭。
“别动。”李明泽说着,低头帮他吹吹,李鹤打个颤。
“好没,痒死。”“快好。”
剃好之后,李明泽没忍住,在他哥脑袋上轻轻摸把,手心被发茬刺得发痒,直痒到心里去。
李鹤压根没在意,站起来猛地拍肩上脖子上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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