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候俩人都没说话,李明泽刚开始还不动声色地看着,觉得有趣,慢慢地就觉得不开心起来,不知道李鹤在想什,因为什而出神烦恼,这让他觉得难受,就像简单试卷上空分值最高道题。
李明泽用筷子轻轻敲敲碗边,说道:“哥,想什呢,饭都吃到下巴上去。”
李鹤才回神来,用手背胡乱在下巴上蹭蹭,低头只看饭碗,轻快地说道:“没事。”
“还在。”
李明泽探身,越过小饭桌,伸出手,把李鹤弄到下巴上饭粒轻轻捻走,趁他低头个劲儿扒饭,李明泽偷偷地将那粒白米饭抿进自己嘴巴里,低垂着眼,含在舌头尖,仔细地尝,除米饭本身若有似无甜,还有别说不清道不明味道。
而韦正,还是打这多份工,但他上星期来李鹤这里借钱。
“小鸟,知道你也不容易,”
太难,让个已经长成男人二十岁出头人低头借钱,他脸窘迫,脖子都红,额头上凸起青筋,他还要再说,李鹤没让他继续说下去,像韦正这拼人,不到绝处,哪里肯开口借钱。
李鹤说:“闲钱也不多,都先借给你,如果不够话,下个月发工资再给你。,”
韦正没多说,眼眶红,但没哭,只说两声“谢谢”。后来沈小情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把自己攒个学期兼职钱全都借给他,他开始还不肯要,是李鹤帮忙偷偷从他家门缝里塞进去,塞就跑。
很快,他又为自己这种毫无意义行为感到羞耻,心跳
有时候,李鹤会想,所有人都在自己路上跋涉,只有他,晃晃悠悠,每天成不变。
李明泽上高三之后,周五晚上还要晚自习,周六早上还要上半天课,如果回家话,待个晚上,周日又要回学校,不少高三生直接周日也待在学校,好几周才回次家,李明泽则是每周雷打不动,周六下课就走,半秒钟也不耽搁。
邱昊扫他眼,嘟哝打趣道:“不知道还以为你每星期赶着回家谈恋爱呢。”
李明泽恍惚间想到,确是回家谈恋爱,问题是这恋爱只有他个人在谈,恋爱另外方完全不知道。自从他确认自己“喜欢”之后,李鹤就变成他观察对象,李鹤举动,眉毛眼睛嘴巴,种种简单切,在他眼中都无限复杂,每句话都有无限可能,举手投足都值得千百遍地考究,如果都用文字记录下来话,李明泽能写本“哥哥观察日记”。
比如说吃饭时候,李鹤不知道为什走神,筷子好几次都没戳中那颗牛肉丸,送进嘴巴里之后,也不着急嚼碎,牛肉丸将他腮帮子鼓起来,下嘴唇油汪汪,泛着生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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