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孑然有记忆以来，除
和妹妹
打闹外，没被人这样抱过。连父母也没抱过她。
她很小时候，妹妹老腻在母亲怀里打滚，妹妹不小心摔跤，坐在地上大哭，母亲闻声匆忙赶到，抱起妹妹温言软语地哄，语气温柔得让陈孑然羡慕，陈孑然也想让母亲抱抱，于是假装摔跤，也坐在地上哭，母亲端坐在牌桌上，眼皮都不抬，嗓音尖利地咒骂：“你个死丫头又在地上坐着！还不快起来！嫌
给你洗衣服不够累是吧？怎
生出你这个小白眼狼？就知道来作践！等打完这牌，不把你耳朵揪下来！”
陈孑然吓得直哆嗦，赶紧爬起来，挂着眼泪，
个哭音都不敢出。
她太笨，假装摔倒也老老实实地哐当下磕在地上，膝盖骨磕得流
“好……好吃……”陈孑然颤颤巍巍地开口，抬起袖子使劲抹下眼睛，又挑大口放进嘴里，“好甜，真好吃。”
“这是这辈子吃到过，最好吃蛋糕。”
不仅因为这蛋糕其中块属于她自己，更因为有人关心她，会因为她蛋糕好不好吃而紧张。
“吓死，还以为你不喜欢呢！”顾茕松口气，笑着替她擦泪：“别哭，眼泪都掉进奶油里。”
陈孑然抬头，泪眼婆娑地看，“顾茕，你为什对这好？”
班长也笑答：“好，多给你加奶油，这多够不够？”
顾茕朗声道：“再加点！”
陈孑然站在教室后面听，眼眶忽然就湿，等顾茕高高地端着两块蛋糕从人群中挤出来时，眼泪已经模糊陈孑然双眼，看不清顾茕表情，只能看到个朦胧人影朝她走近，递个东西在她面前。
然后鼻间就全都充斥醇厚奶油味儿。
“给你蛋糕，加双份奶油。”顾茕托起陈孑然手，把蛋糕放在她手里，擦干她眼角泪，温声道：“快尝尝好不好吃。”
“这也叫好？”顾茕心里又酸楚又想笑，“等你真正过生日那天，送你个比这好吃百倍大蛋糕，让你次吃个够，怎样？”
陈孑然眼泪流得止不住，放下蛋糕，捂着脸抽噎。
顾茕被她哭得心里涨痛，把揽过陈孑然肩膀，把她头按进自己怀里，让她痛痛快快地哭。
她想，遇到顾茕，大概是自己这辈子遇到过最幸运事。
顾茕怀抱太暖，暖得陈孑然脚趾都想蜷缩起来，真想埋在她怀里，辈子不出来。
陈孑然吸吸鼻子，把自己眼泪憋回去，用塑料小叉块奶油，放在舌尖抿开，刚憋回去眼泪就滚下来。
太甜。
又甜又香软。
路从喉咙甜进心里。
顾茕不知她为什又哭，还以为是蛋糕不合她口味，慌张道：“是不是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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