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掌紧紧压在自己眼睛上,直压到眼球都要爆炸。
她泣不成声,怆然地想,这句话也不该说,说更让人笑话。她这样人不人鬼不鬼,注定要遭人耻笑,只能孤僻地、小心翼翼地维持自己最后点尊严。
可是陈孑然太疼,
甚至个滑稽丑陋怪物哭,般人只会大笑。
多好玩啊,原来妖怪也会哭。
何苦呢。
何苦在光鲜顾小姐面前作践自己,何苦在她面前哭!
被人喜欢着、爱着、时时刻刻放在心尖上挂念着人才有资格哭,因为世上有人为这些眼泪心疼。
喜欢个人,就是想看她好,看她开心,顾茕从没想过让陈孑然好,她心里始终都只有她自己。
顾茕胸口痛得令她无法呼吸,她竟不自觉松手,只为不想看陈孑然被困在她怀中难受,不想她再哭得那痛苦。
她手松开,陈孑然就连滚带爬地从她臂弯里逃出来。
“你不喜欢,你从来没喜欢过,你自己说!”陈孑然靠着墙,缓缓地滑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
“不过是想有个人能真心喜欢,有错?”
她想说很疼。
还好没说出口。
不能在顾茕面前示弱,她不会心疼你,她只会嘲笑你。
“阿然。”顾茕搂着她,声音哽咽,“不会再利用你。”
她终于把脸埋进陈孑然乱糟糟发间。
陈孑然是没有资格哭。
没人心疼她,所以哭给谁听?
“也想……”不要哭。
“也想尝尝被人喜欢……”不要哭。
“是什滋味……”不要流泪。
她告诉自己不要哭,至少不能在这个人面前流泪,可是泪腺不听她使唤,她那拼命地堵住眼睛,眼泪还是顺着她指缝汩汩往外冒,越积越多,汇聚在她干瘦枯萎、随时会折断手腕关节上,流成小河,又落在脚下水泥地上,脏兮兮滩。
不该。
不该哭。
陈孑然极力把自己缩成团,肩膀在深夜里可怜地抖,五脏就像被人拿铁棍搅碎似,疼得她骨头都打颤。
哭什呢?是个没人要,眼泪不值钱,痛苦更不值钱。没人心疼……谁会心疼?从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不好闻,汗水混着腐臭。
顾茕心里奇异没有开始抵触,只在这刻,溢满全是心疼。
心疼这些年陈孑然为生存挣扎,心疼她不知遭受多少人白眼,甚至连顾茕自己都那样恶待她。
顾茕眼泪流下来,“阿然,不会再骗你,喜欢你。”
“你胡说,你不喜欢,你在骗。”陈孑然哭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肩膀抵着顾茕胸口抽抽,“喜欢……喜欢个人不是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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