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骊儿兴奋直跺脚,徐宴清却满腹忧虑。
他从小就被卖进徐家班拜师学艺,不但吃尽苦头,更是尝遍人情冷暖。就算后来成角儿,也多数都是身不由己。他太清楚这个世上没有平白无故善意,任何人好处都必须要他拿东西去交换。
这个身份尊贵沈家二少爷从小衣食无忧,在家里被当做宝贝样供着。这样人又怎会没有理由对他好呢?
总不能说,这位二少爷真像戏文里写那样,是吃饱撑没事干,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吧?
徐宴清自嘲摇摇头,和骊儿起回西厢去。
果不是傻子就定是个疯子,他怎能对个只见过面人说这些?
徐宴清掉头就走,他没办法再跟沈观澜相处下去。这次沈观澜没有追上他,只因太夫人想起还有话没交代,让丫鬟追出来拦下沈观澜。
“爷,您怎脸色这难看啊?是不是又不舒服?”骊儿直守在院门外,看到徐宴清就迎上来,借着昏暗灯光看眼,发现徐宴清脸色苍白,脚步也有些虚浮。
徐宴清就着她搀扶稳住情绪,低声道:“你到底跟沈观澜说些什?五十全告诉!”
骊儿早知会被发现,只是没想到这快。她像做错事般低着头,道:“其实是二少爷问才说。他觉得奇怪,为何你会愿意喝那种伤身又屈辱药,便问你过去,还有嫁入沈家缘由。”
他猜不透沈观澜想法,大夫人也猜不透。等沈观澜从太夫人那回来后,大夫人直接让人堵路,把他弄回自己屋里。
“妈,你这是干嘛呢?”沈观澜进来就看到大夫人端坐在太师椅上,横眉竖目瞪着他。屋子里光线不够亮,几道阴影都聚在大夫人身上,和着眉眼间怒气,活像个母夜叉。
沈观澜缩缩脖子,上前给他妈倒杯茶,心虚笑道:“又要训?”
大夫人狠狠瞪他眼,将憋在心里半天怒气撒出来:“你还好
徐宴清倒吸凉气:“你怎可对他说这些?他可是大夫人儿子!若是他把这事闹大,大夫人只会变本加厉为难。”
骊儿听到这里也觉得不妥,但她只是个未满十七岁姑娘,看到沈观澜那副与众不同做派就当做救星,哪里衡量得那多利弊?
“那怎办啊?刚才您在太夫人那里是不是受罪?莫非太夫人就是为这个找您去?”骊儿急道。
徐宴清叹声气,让她别急:“太夫人没说什,刚才在她屋里看到沈观澜,他把下火汤事弄到太夫人面前去。这下太夫人也发话,让先别喝那东西。”
骊儿眼里还含着泪光呢,闻言喜:“真?二少爷真说到做到啊!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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