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绪眼中冰凉,像结层霜。
悲从中来,和着愤怒,简直肝胆俱裂。
小棠,你知道,你不是什“扫把星”,你本来应该围绕父母膝下,健康快乐地长大。
你本来,应该拥有比现在好百倍人生。
……
蒋轻棠听到打这个字,受惊似缩,泪流得更凶,“打……好疼……好疼。”
她捂着自己后脑勺,嘴里不停地喊疼,汩汩地淌泪,关绪抚着她后脑,亲着她后脑,声声地说:“不疼,小棠不疼,你在做梦呢。”
关绪越说,心中越凄然,轻轻扒开她脑后头发,仔细找找,果然看到个颜色很浅疤,不细瞧已经瞧不出来。
身体上伤口已经痊愈,心上伤直到今日还会隐隐地疼。
关绪眼角落滴泪,隐没在蒋轻棠头发里。
孩子,连哭都是静悄悄。
照顾蒋轻棠长大保姆,关绪曾见过,趋炎附势嘴脸让人生厌,这样人哪会有耐心哄孩子,估计蒋轻棠哭声刚起来,她巴掌就已经落下。
所以蒋轻棠想父母时候、受委屈时候、无依无靠时候,只能躲起来哭,不让保姆发现。
个正常、快乐无忧孩子,怎可能把五岁时遇到个陌生大人记这多年呢?除非她成长环境已经看不到丝毫希望,只能寄托于陌生人,潜意识里暗示自己,日复日,年复年,这种寄托终于让她找到个合理化出口,变成喜欢。
这是蒋轻棠喜欢关绪最初由来。
蒋轻棠那番睡迷糊梦话,把关绪说得心里像沉甸甸地坠只秤砣,自己醒之后反而忘,她在梦里把堵在心中委屈好好发泄通,醒来身上说不出轻松,鼻子似乎都通畅不少,睁眼看到就是关绪和她共枕处脸,小扇子似长睫毛,看得蒋轻棠心中热,忍不住伸出食指在她睫毛上碰碰。
关绪睫毛微闪,划过蒋轻棠指腹,才睁眼,对上她汪着水乌黑眼仁,亮亮地映着自己脸,眼底清澈
“再也……不会让你挨打。”
“保护你。”
声音竟抖。
关绪想,什狗屁算命先生,什狗屁天煞孤星,全都是别人做好局!最后栽赃在个毫无反抗之力小孩子身上。
钱权两个字,竟然比蒋轻棠辈子更重要!
关绪侧躺在床上,把蒋轻棠,连同她身上盖被子,起抱进怀里,下接下地抚摸她发顶,“想哭就大声哭吧。”
蒋轻棠翻个身,把脸埋在她胸口,使劲摇摇头,“不能……大声。”
“大声……会被听见。”
“打……疼。”
断断续续地往外蹦音节,不成句子,关绪听清,喉咙哽,“小棠经常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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