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沙龙那天,沈家热闹极。
沈馥没有参与,他站在二楼,单穿着衬衣,指间夹着根燃半纸烟,倚靠着栏杆往下看。客厅里亮堂堂,桌上摆着甜点、洋酒和香烟,来都是男客,抽着雪茄高谈阔论。沈令仪是万绿丛中点红,她并不多话,坐在壁炉旁沙发上,像尊精美花瓶。
但她无形中又是宴会焦点,她裙下之臣们迎合着她,先是聊些赌经,又聊聊电影明星,沈令仪掩着红唇打个哈欠,他们就又争相转换话题。
小阿拿着瓶洋酒给他们空杯里添酒,他过耳不忘,就静静地听着。他小小个低着头,没有人会对他多看眼。
男人们似乎都喜欢通过自己独特政治见解彰显魅力。
栗子边看报,沈馥也给小阿嘴巴里塞桔子和栗子,笑道:“新年大吉大利。”
沈馥问道:“有什新鲜新闻吗?”
“没有,”沈令仪抖抖报纸,说道,“不是这个电影明星结婚,就是那个名媛小姐离婚啊,这儿有看看北边好像又要打仗”
“看看。”
沈馥接过那张报纸看起来。
先大声发言是最近追在沈令仪身后追得最紧,仿佛是某个烟厂经理,今夜沙龙雪茄都是他送。
他留着两撇可笑山羊胡子,高谈阔论:“北边再乱,严海也讨不着好。如今内阁,看着像是蔡铣说算,但那姓蔡从前可是们大帅老部下,有他在阁中,严海军费都批不下来。”
大帅指就是陆重山,蔡铣是现任内阁总理。
沈令仪手撑着下颌,双吊稍凤眼勾得风骚柔媚,定定地看着他,副认真在听样子。
别人可不乐意这小胡子个人在沈令仪面前大出风头,连忙大声反驳:“总理是大帅老部下,可总理和严海关系也近呢。总
他们是从豫北过来,在北边有严海,中原地区有陆重山,两家拥兵最多,分庭抗礼,夹在中间豫北是个缓冲地带。他们来平洲是因为严海出手,豫北战乱。若是豫北被严海占,严陆两家就直接对垒,怪不得陆重山要出手。
报纸上说得简单,大概就是章振鹭代陆重山发通全国电报,指责严海以大欺小,侵占豫北,有失仁义。
再有多,报纸上也没法写,也不敢写。
沈令仪说道:“现在城里名媛小姐都时兴办沙龙,咱们也办,时常请些人来喝酒说话,多听些,也不至于做个睁眼瞎。”
说办就办,沈令仪这些天在平洲也不是全无收获,她像只穿花蝴蝶似在交际场合飞来飞去,沙龙请帖发出去,回帖人有好多,其中有她交际缘故,也有沈馥和陆既明走得近缘故,这沙龙就热热闹闹地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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