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馥吹吹,又递到他嘴边,陆既明尝尝,说道:“淡。”
沈馥:“”
陆既明看着他,他看着陆既明,四目相对。
半晌,沈馥抬手,把那碗粥咕噜咕噜自己喝完,空碗搁,笑道:“厨艺不佳,就不让大少受罪。”
说罢,他拍拍手,
陆既明夺权后囚禁陆重山,出兵剿灭章振鹭,套取书信账册所在,这系列事情下来,可谓步步为营。沈馥只有件事想不明白,自古以来,那些精于算计野心家应该没个会像陆既明这样,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
上回在落雁滩中枪,这回在山上让沈馥给他捅刀。又像现在,他陆既明就这笃定自己不会趁他受伤取他性命吗?他所经历情景皆不是困局,沈馥就不信没有别解法。
陆既明不像个野心家,野心家最是爱命,没命,苦心孤诣抢来钱啊权啊兵啊,就全都受用不。
谋算成功时,也没见他喜悦,多是阴沉落寞。
想到这里,粥煮好,沈馥舀碗,尝口,寡淡无味,但缺盐少糖情况下,能做成这样已经是极限,填饱肚子而已。
去也不行,完全找不着。
小阿现在下落还不明,沈令仪也还在平州,脱身不得。
退万步讲,他是随军来,身上没有任何身份凭证,分钱也没有,火车也坐不上。
沈馥皱着眉“啧”声,回头又看眼静静躺着陆既明,颇觉郁闷,踢脚门边树,最后还是回到屋里。
陆既明在那儿躺着,除看上去脸色苍白些,倒也没有什异样。
沈馥喝着热腾腾粥,回头,发现陆既明睁着眼睛,侧着头,直勾勾地看着他,吓得他碗粥差点打翻。
“醒能出个气吗?吓死人。”沈馥嘟哝道。
陆既明有气无力地说道:“呢?”
沈馥三两口喝完自己那碗,剩下倒出来,盛过去。陆既明伤在腹部,伤口才缝好,坐不起来,沈馥用勺子舀半勺,凑到他嘴边。
“烫。”陆既明说道。
沈馥百无聊赖,想又想,都没想出完全脱身之法,烦躁地伸出手指,猛地戳下陆既明脑袋,陆既明被他戳得脑袋歪过去,嘴唇嗫嚅,也不知在梦呓些什。沈馥又把他脑袋摆回来,掀掀他眼皮,又把他鼻尖顶成猪鼻子模样,好不滑稽。
好在他也不是意志消沉人,郁闷会儿便调整过来,站起来在屋内四处查看。
衣服被褥有,还有点米面,屋角大缸里盛满清水,武器没有。沈馥摸摸自己小腿上仍旧牢牢绑着匕首,心下稍安,总好过手无寸铁。
沈馥捣鼓下土灶,生火给自己做个米粥。
粥“咕噜咕噜”地煮开,他边搅动,边思索起这几天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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