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利亚·劳拉和罗莎干巴巴地议论了几句,茶盘端上来了,玛利亚·劳拉给妈妈念了几段阿莱杭德罗的信,信里说所有的外国技术人员都被临时安顿在酒店里,他觉得太好笑了,住在华丽的酒店里,由z.府来埋单,静候外交官们化纠纷于无形。妈妈没有任何反应,喝了一小杯椴树花冲剂,就打起了瞌睡。几个姑娘又在客厅里继续聊了会儿天,心里轻松了许多。玛利亚·劳拉刚准备走,突然想起了电话的问题,便对罗莎说了。罗莎记得卡洛斯好像也想到了这一点,然后告诉了罗克舅舅,罗克舅舅只是耸了耸肩。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做个鬼脸,继续看他的报纸。可罗莎和佩帕还是把这个问题告诉了卡洛斯,卡洛斯说这事儿他没法自圆其说,除非接受那个大家都不想接受的事实。
“等着瞧吧,”卡洛斯说,“说不定哪天她又会想起来,要咱们把电话机给她拿过去的。到那时候……”
可妈妈一直没有
莱杭德罗的回信。大家聚在餐厅里,看着柯莱丽雅姨妈坐过的空位子,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这很荒谬,”卡洛斯说道,“既然我们已经习惯了把这出戏演下去,就无所谓多一出还是少一出。”
“那你把信送进去呀。”佩帕说这话时双眼盈满泪水,她用纸巾擦了擦眼睛。
“我也想啊,但总有些不太对劲的感觉。现在我每次进她的房间,总是感觉要被吓一大跳,简直像要掉进一个陷阱。”
“全怪玛利亚·劳拉,”罗莎说,“是她把这想法灌进我们脑子里的,我们才没法再表现得那么自然。再加上柯莱丽雅姨妈……”
“嗯,既然你们提起这个,我倒有个想法,最好同玛利亚·劳拉谈谈,”罗克舅舅说了话,“最合情合理的就是她考完试了,过来一趟,给你妈妈说阿莱杭德罗还是无法成行。”
“可是,虽说阿莱杭德罗每封信里都提到玛利亚·劳拉,妈妈却再没有打听过她的事情,你不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快结冰了吗?”
“这和我血液的温度没什么关系,”罗克舅舅说道,“做还是不做,就一句话。”
罗莎花了整整两个钟头才说服了玛利亚·劳拉,她们是最好的朋友,玛利亚·劳拉很爱他们一家,甚至也爱妈妈,虽然有点害怕她。他们必须新写一封信,玛利亚·劳拉把信连同一束鲜花和妈妈爱吃的橘子糖一起带了过来。是的,谢天谢地,最难的几门功课都已经考完了,她可以去圣文森特休息几个星期。
“乡下的空气会对你很有益处的,”妈妈说道,“可对柯莱丽雅就……佩帕,你今天给农庄打电话了吗?哦,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你给我说过的……好吧,柯莱丽雅走了三个星期了,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