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修扬心绪还未平静,但还是维持着不动声色模样,回答道:“还没定,不过应该不会那快。”
周尽欢抿抿唇,叹道:“本来该尽地主之谊,现在又不方便。”
郑修扬在来时路上就从霍恒那里得知他动过胎气事,于是安慰道:“你身子要紧,别想这多。其实也只是来探探路,先解下北平这边情况再做打算。”
说到这里,郑修扬念头转,又道:“其实你不方便出门也没关系,可以每天来看你,这样你也可以跟说北平梨园情况。”
周尽欢点着头,神态明显放松下来:“这没问题。”
周尽欢唱腔,忙问友人这唱片哪里还能买到。友人惋惜叹气,说以前周尽欢不爱灌唱片,所以他唱那些戏都没有留下来。这张唱片还是时兴起闹着玩录,根本就没几张,自己也是费老大劲才弄到手。
郑修扬也觉得可惜,这样灵好嗓子却毁于意外中。回去后他便开始翻找周尽欢以前消息,可当时他在上海,上海万青堂和梨园行都没有留存北平梨园资料,他只能去图书馆碰碰运气,结果真在旧报纸封存馆里找到些。
那时郑修扬就记住那个在散发着霉味印刷纸上,穿着袭青衣,只凭着个回眸动作就让人移不开眼睛旦角儿。
不过这眼纵然再惊艳也无用,毕竟是个只能存在于过去人,郑修扬对他记忆更是随着时间过度逐渐淡忘,直到上次回天津,听郑芯蕾说起周尽欢来过郑家事,郑修扬才想起那段过往。
等到亲眼见到又相处过后,郑修扬便发现,他和报纸以及别人口耳相传那个形象简直太不样。
郑修扬又跟他说这几天万青堂筹备情况。先前周尽欢答应进万青堂时候,郑修扬与他交流不少以前在上海以及南京万青堂授课时经验。因为周尽欢不能
也不知是不是如今生活境况逼,他身上再没那些傲慢造作影子,说话行事就像杯白开水般寡淡又谨慎。可是每当谈起京戏时候,哪怕他已经不能唱也不能翻转,但他眼神,话语,以及整个人迸发出来感觉又是那地蓬勃有力量,像初夏艳阳照耀着大地。
郑修扬觉得自己好像看懂他,又好像离他还是很远,毕竟他们能相谈甚欢只有京戏,其他时候周尽欢对着他都是克制守礼,连半个知己都算不上。
郑修扬目光又次停在他腹部上。
明明还什都看不出来,可终究是晚?
周尽欢并不知道郑修扬脑子里在想什,他低着头,沉默许久都没听到对面人再开过口。他只好先打破沉默:“不说这个,你来北平打算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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