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孟大概在等待这个问题。他把双肩包放在沙发上，指指缩在沙发
角，又想装死又舍不得死
袁萌说：“
啊……来回答你室友下午那个问题。”他顿
顿，看着林奕眼睛说：“有，当然有。”
袁萌尖叫声，说：“天，你们快来看！”她震惊地指着对面，还是那个犹太老男人，还是那套难看极枣红色西服，还是个秃顶，但他边上坐个人，个女人，穿条同样难看极花绵绸连衣裙，露出白胖小腿，她起码五十岁，头发鲜红，涂着这
远看过去依然触目惊
没有重要到想刻意忘记，只是真没法想起。
林奕打算烧壶咖啡，熬通宵把paper写完。等待咖啡沸腾两分钟里，她看见对面窗口犹太男人，今天没穿那套永恒黑西装，换成身枣红色灯芯绒便装西服坐在沙发上，那种枣红极为难看，他又几乎秃，坐在那里无端端让人担心，好像整个世界嘲讽会蜂拥而至。
肯尼亚咖啡滚烫，林奕喝下口，竭力让自己不要回想这天，以躲开让人痛楚羞辱感。她后悔给袁萌讲过这个故事，让这种羞辱,bao露于他人目光之下，如果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萧孟，那她就可以对自己说，也忘。连做过起码百次爱赵霄云她都几乎忘，她当然可以忘萧孟，他们之间又没有肉体记忆，而不曾落到肉体层面情感，理直气壮应该被人忘记。
在房间里写千字美国宪法第修正案，不过是秋天，林奕却觉得冷，手脚冰凉。咖啡渐渐失去温度，房间里空有股肃杀之气，林奕关上窗，还是觉得冷，而且更添沉闷。突然响起门铃声，大概是袁萌订楼下墨西哥玉米卷饼，蘸鳄梨酱，林奕也觉得饿，想让他们再送份牛肚卷饼，也许可以再加份墨西哥烧牛肉，里面有大量蒜头和咖喱，剩下汁明天中午煮锅白米饭，烫个青菜就又是顿。
走到客厅，她没有看见打五个耳洞墨西哥小姑娘，她看见萧孟。还是穿白天那套衣服，背白天那个双肩包，满脸通红，像从116街路跑到14街。
林奕愣会儿，才说：“你要不要喝咖啡？刚烧。”
萧孟还是站在那里说：“好，麻烦给加两块糖。”
林奕却没有去倒咖啡，这两句对话像根本没有发生。她又愣会儿，说：“你……怎能找到这里？”
“问人。”当然，他问人。曼哈顿有八百万人，而个人找不到另外个人，只能是他们并没有开口去问任何人，除此之外，别无可能。
林奕渐渐藏不住笑意，冰冷四肢恢复知觉，像新烧咖啡般滚烫血液轰隆流过，她理理辫子，问：“那你……你来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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