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满钟表零件和维修工具桌子,几件必要家具外,别无他物。房间朴素得过分。小得像舷窗窗户拉着厚厚帘子。床下只皮箱已经拉出来,是放单簧管用;使队长稍觉疑心是箱子上积着灰尘。但确实没有萨克斯容身之处。名警员狐疑地说:“可你刚才吹奏声音确实很像……”
“这误会是可以解释,想长官们定知道,萨克斯起源正是单簧管,它是无耻资产阶级分子对单簧管进行邪恶改造,两者间区别就像修士和舞女样大……”
队长最后想挽回点面子,便问他刚才演奏曲目是否合规。老人转身从抽屉里摸索出本证件,递给他,说,如果你们对乐曲合法性有所质疑话,请看看这个。三年前退休时,已经在列宁格勒市乐曲审查办公室服务二十多年。队长看看那本退休证上名字: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古廖夫,照片和本人相符。他没再说什,将证件还给他,伙人便退出去。
古廖夫锁好房门,听着脚步声渐渐消失,定定神,正要回到桌边重新工作,再度响起敲门声吓他跳,虽然只是轻轻两下。“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您还没睡吧……”门外是隔壁大学生那压低嗓音。古廖夫将门开条缝:“什事?”“,不知道该怎感激才好,谢谢,是您救……以前从没听过您吹单簧管,刚才那是什曲子?是说,太美,真……”古廖夫板着脸,低声而快速地说道:“明天就去把你那该死乐器处理掉,否则就去举报你。别连累到旁人身上。那声音搅得腻烦透!”说完便合上门。
大学生走后,古廖夫试图继续工作,却发现难以做到。刚才吹是什曲子?这问题也在他心中盘绕起来,使他屡屡分神。那曲调似曾相识,仿佛平日就潜藏在唇边,触即发,但绝非他曾学过或听过。会不会是他审过曲子呢?他闭上眼,让那道旋律在虚空中流淌。过会,他触摸到些颤动着清光微粒。那质感极其熟悉。但作曲者身份在他记忆迷宫里不停地逃逸。他在黑暗中追逐着,却无所获。
二、钟表和鸟鸣
谢尔盖·谢尔盖耶维奇·古廖夫因为健康问题,在五十三岁时申请提前退休。上级肯定他多年来杰出工作,向他颁发奖状,但给退休金是微薄,不足以维持他在列宁格勒生计;故乡狄康卡已成集体农庄,回去也无处安身。他决心不再碰任何和音乐沾边活计,就在城郊租间小公寓,经过几个月自学,竟转行做起钟表维修。到1957年,他已经是列宁格勒顶尖钟表匠。他同时为几家店铺工作,但只在家里做活。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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