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马中不断有人喊:“放下兵器,可免死!”“跪地投降!”
但唐军在绝望之中声声惨叫怒吼,前仆后继并不投降,也不崩溃。唐军员战将大喝道:“宁战死!报刘公之恩!”
绝望喊声响彻寿州,郭绍也不禁对这股军队肃然起敬。生命谁不珍惜,谁不怕死?当个人甚至是众人能达到孟子所言“舍生取义”地步时候,那他定是真诚!
郭绍抬头看去,忽见个花白须发高大老人站在城楼上,迎风哀叹。他是刘仁瞻?
“刘公!”郭绍大声喊道,“大势已去,何苦再让将士白白送命!何不
“扑通……扑通……”郭绍心坎还没从极度激动中消停下来。
前方邓飞部厮杀还在继续,后续部队正沿着血路向前推进。郭绍感觉坐骑马蹄有点滑,这并没有夸张,街面上血水真在流,像是下雨般。拼镶不规则石板表面磨平,没干血水在石板上面粘稠流淌,马蹄不慎都会走滑。
血聚拢在石板之间缝隙里,颜色变深,露出骇人线条……就好像大地龟裂裂痕。
多处尸体叠在起已经堆起来!街面上血腥味叫人作呕,就像个屠杀场。
郭绍不是第次经历战阵,不是第次见到尸体,但这街巷中发生密集冲突受地形影响,尸体非常集中,看起来十分恐怖。他侧耳倾听,远远近近惨叫和求饶声在空中飘荡,人类在忍受极端处境。
“中国守城几乎都不守纵深和街巷,最重要守墙,所以很少有巷战……这也是去年在河东武讫镇防御战中,契丹兵破门后很容易上当原因罢……”郭绍低声喃喃自语,他心无法平静下来,好像只有把想法念叨编才清理得出思路。
他当即传令亲兵:“去北面找李处耘,猛攻东门!”“传令杨彪部,从城中向西穿插取西门!”“出城传令王璋部,南门打开后,从城内中央大道直冲,然后攻打西门!”
郭绍下达系列命令,重在夺取三面城墙(北面是水门),以尽快瓦解唐军抵抗。临场传令兵其实有很大漏洞,只拿面小旗帜令旗,没有任何证物,郭绍临时也没机会亲笔写,很多武将也分辨不出究竟是谁写。不过这样混乱急迫情况下,唐军似乎没有机会刷花招。
周军大股人马沿着横向大街杀至南门,郭绍策马上前看,城门内和城墙上还有众唐军在拼死抵抗,他们已经被周军步骑合围。铁蹄践踏,枪刺刀砍,场面十分惨烈。
这片唐军伤亡已过半,却仍然拼死。郭绍十分诧异,记得有人说古典军队阵亡百分之十就要崩,但正南门唐军伤亡起码百分之五十,毫无胜算,空中都是周军抛射箭矢。唐兵被屠杀毫无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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