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已经挂断。
“要不,你告诉你在哪儿,还是打车去接你吧。”她喃喃地说。
但丈夫已经挂断。
她于是想到,其实这个深夜在外喝酒丈夫也是孤单,那种孤单同样在他身体里喧嚣,就像个深不见底空谷,每个微小声音都能引起连绵轰鸣,所以,他精疲力竭地回到家,让电视机音量充满自己肺腑。填充,那不过也是种填充。
她记得有天夜里自己深夜回家,在小区花园里看到丈夫,他没发现她,正叼着雪茄在逗弄几只流浪狗。他还在用手机拍
定,说她对红酒品味并不能令人恭维。当然,对此她同样沮丧。她知道丈夫说得有道理,对红酒认知他比她更专业,但她看重滋味,他从来不懂得品尝。眼下她喝下这杯酒,定不是丈夫经验里那种好酒——男孩显然是买不起那种奢侈品,他还没什钱,正处在人生攀爬阶段。但她觉得此刻流淌在自己体内,已经不是葡萄酿造出液体,而是生命百感交集意义。这种意义能让她觉得自己并非在虚掷生命,哪怕交织着是苦涩与忧伤,但切都是充分,是满溢着。就像盛大婚礼与隆重葬仪。
放下酒杯,她去拉严窗帘。窗外景致让她呆愣会儿:夕阳尚未落下,月亮已经升起,两轮昏黄球体镜子般并置在惨淡暮色中。世界静谧得如同个幻境。
这次和男孩子相拥,她放弃措施。这是从来不曾有过。事先她吃药,并且提前周开始素食,喝玫瑰浸泡茶水。她控制着自己身体,为最后这个不受控制夜晚。迷乱。他把手指伸进她嘴里,她哭起来,啜泣着吮吸,有种要将其咬断冲动。男孩挥汗如雨,汗滴在她脸上。她觉得自己变成口井,变成个源泉。种明亮而黑暗、温暖而冰凉感觉在她身体里弥散开,如同天空中并置着月亮和太阳,如同个幻境。
快十点时候手机响,是丈夫打来。她裹起浴巾躲进卫生间。关门时候她太紧张,那扇门轨道很通畅,在她过度力量下闭紧后又被弹开道缝,她眼睛余光可以看到男孩在床上坐直身子。
丈夫显然在个热闹场合,手机里传来嘈杂谈笑声。他大声问:“你在哪儿,回家吗?可能得喝点儿,不能开车,没回家话你顺路来接下。”
她调整着自己语气,眼睛望向镜子里自己,手指开始不由自主地在镜子上沿着自己影像勾画。“嗯,在外面,公司还有点儿事。要不,你喊代驾吧?”
“这晚?”
“嗯,谈点儿事。”
“行吧,你早点儿回。”
“也没开车,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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