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燕王已坐到床上,拿厚厚棉被包着身体,发髻凌乱,正在簌簌发抖,他看朱高煦眼,仍是脸茫然。朱高煦时间非常佩服父王演技。燕王还没称帝,但演艺已足以称帝、为影帝。
“末将参见燕王!”张信上前抱拳执军礼。
燕王还是没有反应。
朱高煦转过头来,与张信面面相觑
世子嘴唇都乌,朱高煦见他袖子里手像筛糠样抖着,生怕他当场晕倒!
此时此刻,朱高煦其实是最理解世子感受人。记得当初在回北平路上缺马,世子丧气疲惫,决定自己留下,说番“很多人都不在乎他死活”话……而现在,因为父王有更大压力和需要,确实又不在乎他感受,世子内心沮丧悲凉,可想而知。
燕王转头看向朱高煦:“张信带密旨?”
朱高煦道:“回父王话,带。”
燕王便道:“你去,把他带进来。”
朱高煦打断世子话,得到燕王准予,便脸严肃地抱拳道:“父王,北平都指挥使张信,欲投靠咱们……”
姚广孝声音立刻道:“王爷,谨防有诈。”
朱高煦头也不回,马上抢着说道:“张信得朝廷密旨,要他来捉拿父王,人已在门楼。父王见他面,明辨密旨便知真假!”
这时世子竟然又抱拳道:“父王,儿臣还有要紧地方没说……”
看得出来,世子这回真是感情用事、动真格,非常之执着。
姚广孝声音道:“王爷先勿急,等张信进来,老衲出面甄别密旨。”
朱高煦忍不住说道:“早就没用!府上有细作,已识破父王计谋,不然朝廷如此着急下旨行动,为何?”
燕王道:“你先去带人!”
朱高煦抱拳退出来,告诉太监马和声,便去门楼。
没多久,用大帽遮掩半张脸张信便跟着朱高煦,块儿来到燕王房中。朱高煦先进门行礼:“父王,张都指挥使到。”
燕王转过头来,眉头紧皱,面有怒色,但很快他怒色便收敛起来,口中说出来话语重心长:“高煦若真要害你,你为何至今还站在此地?”
世子脸上会儿红、会儿惨白,张着嘴欲言又止模样。
燕王抬起手,将手里茶杯重重按到桌面上“哐”地声,斥道,“闹够吗?”
刚才朱高煦和世子各自争辩时候,燕王话很少,是没有明确表态。但现在他直接抛出两句短促话,就马上把世子噎住、不敢吭声!
燕王意思很明白,他只想以大事为重,世子那点感情伤害根本不值提。当此之时,挑起丝毫内部冲突都是不合时宜,正该抱团致对外时候,还容世子继续说下去?凡事定要分出是非黑白、激化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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