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道：“末将但听差遣。”
李景隆马上飞快地找出笔墨，开始磨墨。
……
京师秋季，天高气爽。徐辉祖从马车里走出来时，顿时比身边
随从都高
整整
个脑袋。
他抬头看去，座大门上面，挂着个牌匾：方府。
百户李达上前两步，低声说道：“赵千户有话带来。”
“甚
话？”李景隆问道。
李达声音更小：“朝中许多人弹劾曹国公，黄寺卿最愤慨，第个跳出来，接连几次在朝堂上请旨，要杀您以谢天下！”
“啊？”李景隆脸上变色。
他早已猜到，这回黄子澄可能不会保他……但没想到，黄子澄翻脸后居然那狠，做得那绝！
燕王终于退兵。
围城人马刚撤走，李景隆马上就接到京师来圣旨，被召即刻回京！
……队骑兵护卫着李景隆马车，路南下，驿道两旁渐渐出现水田。田里稻子刚刚收割，浑浊水中露出光秃秃稻桩，简直死气沉沉。
或是连日舟马劳顿，马车里李景隆显得很憔悴，早已没有之前意气风发。
他鬓发凌乱，几个月之间仿佛就生出许多白发，看起来灰蒙蒙。袍服里内衬领子，精致刺绣依旧，但皱在脖子上，仿佛块用过手帕。
徐辉祖没有马上叫人上去，却在
李达声音道：“赵千户差末将来，提醒曹国公，回京时定要多加小心！”
昔日黄子澄视作知己般推心置腹甜蜜话语，依旧在李景隆耳边回响……于是当他听说第个在朝中捅刀人竟是黄子澄时，李景隆有好会儿失神。
陈旧木窗，在晃动油灯下，仿佛有鬼魅出没。李景隆似乎嗅到死亡气息。
李达等好会儿，抱拳道：“末将差事办完，请告退。”
“慢！”李景隆忽然跳起来，方才沮丧消沉目光忽然不见，眼睛变得炯炯有神，“
还不能这认命！你等等，帮带封信回去，送到弟李增枝府上，叫他无论如何找机会见圣上面。”
挑开蔺草编织帘子，李景隆看到凄清秋田上，只孤零零白鸟掠过，顿时更感到天地寂寥。窗外，往日如洪流喧嚣人马已然不再，多化作怨鬼，小队骑兵显得如此落魄。
及至旁晚，李景隆等人路过座驿栈，便就地进去交接公文，在驿栈中休息。
方下榻不久，便有人敲开李景隆房门。来是个穿着布衣青壮汉子，先呈上印信、书信，然后才说道：“末将乃京营千户赵辉麾下、百户李达。”
“哦……”李景隆恍然应声，赵辉早就在他府上走动，去年到河南去捉拿周王，就是赵辉打前锋。
李景隆叹道：“时至今日，还有人愿意找，也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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