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腿忽然被甚拽住,低头看,双满是血污手正抱着他脚踝,“兄弟,兄弟救俺……”
靳石头左右观望番,喊道,“这边有伤兵!快来人啊!”他便蹲下身去察看,伤兵便呻吟声:“靳命硬……”
他拿手在伤兵脸上抹把,看原来是认识人。他赶紧将人翻过来,看见伤兵右胸锁子甲上有个血窟窿,眼下还在淌血!
靳石头忙帮他按住伤口,但血马上就从手指间冒出来。这时个声音道,“他活不,没法子,抬回去也得死!”
伤兵脸血,喘着气道,“靳命硬……俺长女,半岁多……”
胸膛里声音如同擂鼓。
靳石头黑糙双手紧紧握着木杆,眼睛瞪得溜圆、盯着越来越大人马影子,他嘴也张开。
前面是敌军铁骑,左右挤满人、身后也全是人,把长枪都伸到前面来。靳石头不敢临阵乱动,也动不!
那骑兵声,bao喝:“杀!”如同晴空霹雳,似乎正对着靳石头脸吼叫。靳石头瞬间脑子里片空白,整个人都僵!
“哐当……嘶!”耳边传来阵巨大响动。靳石头甚也没有感觉到,他转头看时,侧后片混乱,匹马倒在地上挣扎着,被撞开缺口处立刻有几个士卒围上来,拿着刀枪对着地上骑士乱戳,惨叫声简直如鬼哭神嚎。
靳石头使劲点头,但说不出话来。他认识人死太多,如果都答应去照看他们家眷,靳石头也顾不过来。何况他也不知道自己啥时候死。
伤兵声音越来越微弱,“俺不瞑目,孩儿要苦哩……”
靳石头使劲按住伤兵伤口,伤兵手又按住他那只手背,两只手
“铛!”靳石头整个脑袋好像裂开样,甚东西打到他头盔上,眼前金星乱飘,个影子从旁边缺口冲进去。
前边又传来声马嘶,靳石头还蹲在那里,紧紧扶着长枪,看见匹马高高扬起前蹄。官军更多骑兵涌到前方,但不再冲上来。周围“噼里啪啦……”弦声络绎不绝,箭矢简直地抵着脸射来,不断有人惨叫倒地,靳石头这排原本整齐如林长枪,此时已像杂乱茅草样。
北军步弓也在还击,弦声在空气中震动不休。靳石头喉咙阵蠕动,鼻子里闻着血腥味,他居然没中箭、也没被骑兵撞到!只有头盔上有个凹陷坑,但人没倒就应该没大事。
官军骑兵在第二道方阵前面、左右冲突放阵箭,很快便调头从前面缺口跑。靳石头抬头看时,前边被冲破方阵有段很混乱,两翼队列如旧。
远处杀声震天,靳石头这边倒暂时缓和下来,他站起身,长长地呼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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