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见状,情知景清亲女儿比谁都解她爹,便忍不住长叹口气。
过会儿,朱高煦又看向妙锦,用颇有深意般口气道:“若要忠心,以死明志便可以。若是景御史干脆身死殉国,或许家眷下场还有回旋余地……”
他暗示,马上就被妙锦听出端倪来。妙锦忽然站起来,颤声道:“高阳王千万别擅做主张!你要是那做,还不如杀!父亲有生养之大恩,便是粉身碎骨,也不能允许你做那等事!”
朱高煦忙道:“当然不会。妙锦误会,意思,景御史若能像武定侯郭英样自裁殉国,侯府上下现在还平安无事。”
妙锦无言以答,却没有说她爹不是。
不爱正视别人脸、认为不够谦虚,但朱高煦习惯性地觉得,他人说话时看着,反而是种礼貌,表示自己用心在听。
妙锦道:“洪武时,建文君便对家父有救命之恩。很明白父亲是什样人,他很看重名声气节。出来后,听说家父在京师迎新君,便情知不好。”
朱高煦忽然转身道:“景御史是不是想刺杀父皇!”
妙锦神色变,脸上抹着粉也显得十分苍白,但她还端坐在那里,举止并不慌张,果然有大家闺秀底子。
她怔良久,才摇头道:“不知道,说不上来……”
她幽幽说道:“高阳王知道?哪怕你对做那多非礼之事,却从未怪过你。……”她渐渐露出羞愧无颜表情,声音也越来越小,“很庆幸,这世能遇见高阳王。想留着这缘分,就算入土,它还在陪着。但若你变成杀父仇人,人可以死之,但魂魄却无法安生,必将在十八层地府中继续遭受那些纠缠不清折磨。那活世,到头来还有甚意思?”
朱高煦听到这里,心里简直在滴血。他瞪着大眼,看着妙锦那苍白却美丽脸,心里也变得非常纠缠。
妙锦抬头柔声道:“高阳王懂心?没法让自己去仇恨
朱高煦面有怒色,“人各有志,景御史不愿做贰臣,以愚忠为信念,都是理解。但他若干那等无益之傻事,自己死不算,必会连累家眷甚至九族、同乡!
不久前进京,住地方是连楹府邸。连楹便是在金川门公然拿兵器冲向父皇监察御史,马上他全家就完!跟你说,进连府时,士卒们还在冲洗血迹,不知在府上就被杀多少人!”
妙锦抿下朱唇,身上没动,只有睫毛在明显地颤抖着。
朱高煦道:“你劝过景御史?建文朝廷不可能复辟,现在父皇坐江山,很难有人危及到他皇权,景御史不如假戏真做投降,荣华富贵有何不好?”
妙锦只顾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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