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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腊月间整整个月,不知怎回事,妙锦好几次想起钟山发生那件事。最是夜深人静之时,更容易想起来。
到除夕那天,妙锦鬼使神差地到徐皇后跟前,请旨除夕回家看望家母。徐皇后马上就同意。
坐着皇后差遣马车出宫,妙锦才想到个借口:大年过,汉王就要走,应该和他道声别……妙锦没法骗自己,她个出家人根本不想回家,请旨时满脑子想也是汉王。
回到景府,府里景象如同往昔,不过奴仆似乎少些。景夫人蒙圣恩,得个有俸禄拿诰命夫人,景家也有点田产积淀;但总比不上妙锦父亲在时光景。
暗示她除夕那天出宫幽会?
时间她心里纠缠不清。从坤宁宫出来,她是怎走回住处、也不太记得清,对身边事完全心不在焉。
妙锦长大之前,直认定自己是个恪守礼教人。所有写在书上文字、所有人都告诉她,作为女子最重要是贞洁,严重性甚至大过男子对君父忠诚……哪怕是北平酒窖中那本污秽小书,上面写到不贞妇人时,过程写得详细、却也是用种唾弃文字称其为毫无廉耻荡妇。家中无论是谁、特别是她母亲,议论起不守妇道妇人时,也是说得非常难听。
所以就算她被送到北平做*谍,也小心地不愿意委身于燕王;因为建文君臣已经告诉她,事成之后要做建文皇妃。
但后来稀里糊涂,竟然与朱高煦有难以启齿之事!
她母亲拉着许久不见妙锦,说近个时辰话,又带着她给先父烧福纸。妙锦亲自填写包包纸钱封面字:先父景公讳清谥号忠烈……
家母说不写好字,烧到地府去爹就收不到,妙锦只得反复抄写在白封纸上,而做这等事让她更加羞愧。折腾下午,妙锦完全没有机会脱身。
事后她渐渐开始有点懊悔,可惜无法改变事实。父亲景清被刺,她活下来,却不得不面对难堪处境:她和徐皇后是义姐妹,又是出家人,而且在守孝期间。她究竟该以什身份、面对汉王,她所作所为又算是怎回事?
发生过事,已叫妙锦很困惑。眼下若要继续与朱高煦幽会,她不知该怎说服自己,切都有悖于她黑白对错观念。
钟山那间破庙里发生事,妙锦直在克制不去想,因为她觉得想想、也很不要脸。但今天朱高煦暗地里又拨下,让她忍不住回想阵钟山发生事……
“池月真人,您请。”忽然个宦官道。
妙锦竟被吓大跳,浑身微微颤,转头看那宦官眼,冷冷地走进院子里。风吹,她这才感觉自己袍服下冰凉片,赶紧悄悄走回卧房换件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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